他真的没有想吓母皇的。
真的没有……
母皇不要他了不要了……
母皇一定是恨他当日害了父君的,一定是了……
“你母皇怎么会恨你?她那般的疼爱你,琝儿,你不要这般胡说,你母皇不是故意责骂你,她是吓坏了,是担心你……”水墨笑劝着,可是司以琝却哭得更加的厉害。
是夜,天空又飘起了雪。
交泰殿,御书房
司予述站在饷妫双手紧紧地握了好一阵子,又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抬腿走进去。
司慕涵没有在处理政务,而是呆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枚送给雪暖汐的血玉,低头看着。
司予述缓步走上前,“儿臣参见母皇。”
司慕涵抬起头,“平身。”
司予述站起身,视线第一时间看见的便是母亲手中的那块玉佩,看着那块父君曾经时若珍宝的玉佩,心里一痛,“这是……父君的玉佩……”
声音沙哑了起来。
司慕涵看着眼前的女儿,却只是溢出了一个音,“嗯……”
司予述不自觉地上前,伸手,用着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那玉佩,“父君很喜欢这个玉佩……每一日都戴在身上……琝儿说……父君便是沐浴的时候也不会取下来的……”
司慕涵没有说话。
司予述收回了手,抬起了视线,眼睛眼睛红了,“母皇,琝儿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司慕涵回道,声音却有些沉郁。
司予述抿了抿唇,“琝儿哭了一个下午,便是现在还在哭……他说母皇不要他,说母皇恨他……”话截然而止,做了一个深呼吸,正色道:“母皇,让琝儿出宫去找父君吧。”
司慕涵握着那玉佩的手一紧。
“母皇。”司予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母亲,“儿臣说这话不是要和母皇作对,儿臣知道母皇不想让儿臣和琝儿出宫的原因,父后跟儿臣说过,母皇已经失去了父君,不能再失去我们,父后说的话,儿臣都懂,真的懂,可是母皇,琝儿不是儿臣……即便琝儿也懂,可是他做不到的,母皇,琝儿一直觉得自己害了父君,一直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没错,当日母皇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也劝过了琝儿,琝儿表面上像是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像是已经想通了……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琝儿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放下……他始终还是觉得自己害了父君……他不想让母皇担心,不想让儿臣担心,所以,他一直压在了心里,或许……连他自己都真的以为已经放下了……只是母皇,儿臣感觉的到,琝儿心里还是始终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
司慕涵没有说话,安静地凝着着女儿。
司予述继续道:“让琝儿去找父君吧,只要这样,琝儿心里的愧疚,心里的痛苦方才能够真正地宣泄出来,父君曾经跟儿臣说过,琝儿的性子像他年轻的事情,母皇,父君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性子,您应该最清楚的……琝儿这一次私自跑出去……或许是一时冲动,可是,规格到底却也是因为他的心结……方才琝儿一直在跟儿臣说,他说母皇也是因为认为他害了父君,所以才会恨他的,母皇……你不是真的恨琝儿的对不对?”
“那你呢?”司慕涵忽然间开口。
司予述不明。
“你恨母皇吗?”司慕涵缓缓说着。
司予述愣了会儿,“儿臣只是……不想相信父君已经不在了……儿臣心里好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儿臣当时,只是想到了恨……儿臣不知道这是不是恨……”她像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似的,跪着向前一些,然后伸出了手,握着母亲的手,还有那块血玉,“母皇,就让琝儿去吧,儿臣求您……儿臣待在宫中陪着母皇,让他去吧……即便,即便还是……至少琝儿心里不必这般难受……母皇,琝儿还小……儿臣不想看着他一辈子都带着这个心结,一辈子都不开心……母皇,儿臣从未见过琝儿这般难过的……”
司慕涵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将女儿拉起。
“母皇?”司予述还想说什么。
司慕涵却合上了一眼,“让朕想想,你先回去。”
司予述犹豫了会儿,“儿臣告退。”然后退出了御书房,随后,离开了交泰殿,在雪夜中缓步走回朝和殿。
方才走到宫门口,便见水墨笑站在那里等着她。
司予述的眼眶当中涌出了两股热流,她跑了上去,然后抱着水墨笑的,却在心里喊着父君在等待着她的人当作了父君。
父君,儿臣很想你。
水墨笑愣了愣,随后道:“怎么了?是不是你母皇连你也骂了?别难过,你母皇不是有心的,她只是被琝儿给吓坏了。”
司予述忍住了泪水,然后松开了水墨笑,低着头,不愿意让他发现自己哭过,“不是,母皇没有骂儿臣,儿臣的话都给母皇说了,母皇说她要先想想,可能会同意的。”
水墨笑看着眼前的孩子会儿,“那便好,先进去吧,正下着雪了。”
司予述点了点头,“儿臣多谢父后点醒。”若非他,她或许也想不到该如何说服母皇。
“傻孩子。”水墨笑微笑道,“本宫是你父后,这些事情,本就是父后的责任,好了,进去了,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的错。
他怎么便这般疏忽?
幸好没出什么事情,若是真的如同上次那般,他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