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用冷漠告诉他,她不信他!
水墨笑真的不怕她任何的指责惩罚,可是却承受不了这般的冷漠。
况且,他的错,便真的这般严重到了要她这样吗?
他无法接受,即便他不断地说服自己她心情不好,心里难受,他还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她便要这般对他绝情?!
水墨笑便这般漫无目的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几乎将整个后宫给饶了一圈,最后却在佛堂前停下了脚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回来这里,或许,他心里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话,而在宫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听他倾诉的人。
孩子,他不能说,同为君侍的蒙氏蜀氏,他也拉不下脸面跟他们说这些话,亲人……他的亲人,如今都在漠北……
身边的宫侍……
如何能够跟他们说这些事情?
水墨笑在这一瞬间猛然惊觉,他竟然这般的孤单,连想找一个说心事的人也没有。
程氏此时住在了佛堂。
平日他并不常出佛堂,总是整日地呆在佛堂当中诵经念佛,平日间也没有多少访客,水墨笑和蒙斯醉都忙着后宫的琐事,而蜀羽之虽然想抱着四皇子来看他,但是如今天还冷着,他也不敢带着孩子经常出来。水墨笑让随行的宫侍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佛堂。
佛堂的环境虽然及不上其他的宫殿,但是却也不差,甚至比承安寺好上许多。
依着程氏的要求,佛堂平日只留下两个打扫的送饭的宫侍,其他的便没有多留,而这个时候,两个宫侍都在忙着,所以,水墨笑并没有见着。
在佛堂的正屋内,程氏如同往日一般正诵着经。
水墨笑进了来,却没有打扰。
程氏诵经诵的很入神,直到过了许久,方才发觉了屋里多了一个人,不过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淡笑问道:“凤后怎么有空过来?”
水墨笑回过神来,挤出了一丝微笑,“原本该每日来向您请安的,只是最近宫里面的事情多,所以……”
“凤后无需这般。”程氏站起身来,“我说过,这里面住着的只是一介僧人罢了。”
水墨笑轻轻一笑。
程氏请到了一旁的桌子坐下,“这茶是涵儿让人去承安寺哪里给我带来的,你试试,虽然没有宫里面的好,但是却也别有风味。”
水墨笑愣了愣。
“凤后觉得我不想出家人?”程氏笑道,“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我每日诵经念佛,我也成不了真正的出家人,主持很久以前便已经断言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水墨笑忙道。
程氏道:“佛,只是我用于逃避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的工具罢了,如同,冷漠之于涵儿。”
水墨笑又是一愣。
“凤后眉宇之间的黯然可也是因为涵儿?”程氏像是看穿了水墨笑的心似的。
水墨笑没有回答。
程氏低了低头,“三皇子出宫之前的那晚上,涵儿来过这里,也是坐在了如今你所坐的位子上,端着我倒的茶,却始终一言不发。”
水墨笑倏然起视线,满是讶然。
“她就在这里坐了许久,直到离开之前,方才问了我一句话。”程氏缓缓地说着,“她问我,父亲,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水墨笑看着程氏,手指紧紧地扣着手中的茶杯。
“她问了我,可是,却在我还未曾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便急急忙忙地走了,我知道,她害怕得到答案。”程氏继续道,沉吟会儿,“其实,那个消息,对涵儿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也不是希望,而是折磨,一种新的折磨,双重的折磨……”
水墨笑却道:“如何不会是好消息?至少,她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日会找到的,便是……他遭受了什么……但只要人活着,不就好了吗?她不会介意的,不管他在失踪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介意的……”
“她很了解他。”程氏开口道,声音让人听了有些压抑,“若是他真的遭遇了什么,他岂会苟且偷生?若是他没有出事,为何他一直不回来?涵儿了解阿暖,所以,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心里其实清楚,当日花了那般大的人力都找不到,如今,即便有消息传来,最后得到的也只会是绝望。”
“那她为何还要……”
“所以我方才说,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双重的折磨。”程氏道。
水墨笑的手因为过于的用力而泛起了微微的疼痛。
“昨晚上,涵儿也来过,也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还是没有等到答案便走了。”程氏继续道,“她问我,她没有去找阿暖,是不是也是一个薄情之人?她说若是真真的那般爱他,应该丢下一切去找他放才对,可是她却没有。”
水墨笑不知道为何,心里泛起了一阵疼痛。
“她在折磨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折磨自己。”程氏幽幽地道,“理智,情感,还有责任等等,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