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铭歆一怔,无言以对。
庄之斯继续冷声道:“当年他纵容别人下毒谋害于我,事发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包庇那凶手,随后更是处处与父亲难堪,恨不得我们父女消失,即便是最后被祖母召回了老宅,却还是时时刻刻不忘谋算我们父女,母亲说他是我的祖父,可是母亲觉他这般行为有资格当我的祖父吗?!”
“即便你心里再不满,你也不该做的这般的狠绝!”庄铭歆始终还是开口驳斥,“你祖父这回不过是给你送来了几个男子罢了,你父亲不是已经处置了他们了吗?你为何这般步步紧逼?甚至不惜牺牲无辜之人!”
“步步紧逼?”庄之斯嗤笑,“母亲扪心自问,究竟是谁步步紧逼了?父亲初嫁母亲之时是个什么性子,如今又是什么性子,母亲也该没有忘记吧?若非被逼的太狠了,父亲如何会这般大的转变?没错,这一次他表面上是送来了几个无足轻重的男子,可实际上却还是不肯死心,还是恨不得我们父女的日子不好过!……这些年,即便他再折腾我们父女,我们可曾有主动下手害过他?父亲即便心里恨不得他死,可是却也从未动过手,可是他呢?这些年他可不是只是心里想着要我们父女消失!母亲想尽法子帮他隐瞒帮他遮掩,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儿也不是一个糊涂蠢人!至于牺牲无辜之人,女儿承认,这是女儿做下的罪孽,即便将来有什么报应,女儿也无话可说!做下一次罪孽,但是却可以清除一大祸害,女儿并不吃亏!”
庄铭歆浑身战栗了一下,对于庄之斯的最后一句话,她惊愕不已,她的亲祖父在她的眼中,居然成了祸害!一大祸害?!
“女儿也不瞒母亲,女儿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好些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不过若不是他自己存心不良,女儿如何能够找到机会?!”庄之斯继续道,嘴边带着阴狠冰冷的笑,“况且,母亲真的觉得女儿狠毒吗?女儿曾经试过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但是事后,女儿也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任何人!这一次女儿之所以得手,也是他亲自将机会送到女儿的面前的!别人若是不肯放过我,我为何还要心慈手软?是他自己将自己推上了绝路!”
说罢,又补了一句,“这件事上面女儿唯一觉得内疚的便是吓到父亲!”
庄之斯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撕破了母女之间多年来的那层遮掩纸。
庄铭歆踉跄一步,手扶着桌案的边缘,方才能够继续稳站身子,面对这般将她的父亲,甚至是她当作了仇人般对待的女儿,没有一个做母亲的可以无动于衷,而且这些年,她也的确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个女儿身上,更让她无法承受的是,即使女儿做出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说出了这般不孝的话,她却始终无言反驳,呆愣了半晌,她凝视着眼前几乎是陌生的女儿,咬着牙道:“你可知道,族老逼你祖母将你祖父押入宗祠幽禁,非死不得出!”
“祖父这般多年也是够劳心劳力了,去和祖宗作伴也是一件美事。”庄之斯微笑地说着,这般严重的惩处到了她的嘴中仿佛真的成了美事。
庄铭歆咬牙切齿,“他始终是你祖父!”
“母亲若是真的这般不想祖父去陪祖宗,那大可将这件事的真相公之于众,还祖父一个清白。”庄之斯依然微笑,只是这微笑却让人看了心惊,“不过若是这般,去宗祠陪祖宗的人便换成了女儿了,不,说不定女儿不必去宗祠,而是会被直接送下去陪伴祖宗,毕竟,女儿没有祖父这般幸运,有母亲和祖母为他保驾护航!”
庄铭歆的面容顿时苍白了下来。
庄之斯恍若未见,微笑地继续说下去,字字如同带着尖锐的菱角,狠狠地刺进了庄铭歆的心,“不过女儿觉得母亲应该不会这般做,女儿是大皇女的伴读,父君近年来又和豫贤贵君交好,母亲可以灭了女儿,但是庄家便会因此而损失了一个可以让庄家兴旺的棋子!而且这些年,母亲当年看好的那些庶女如今也毁的差不多了,试问谁还能支撑的起庄家?当然,母亲可以再生女儿,只是,却不会再出现一个大皇女伴读和与三皇女都留着相同血脉的女儿,更何况,家丑外扬,庄家便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笑柄,不过最为重要的还是是,庄家内斗,陛下应该会很高兴。”
庄铭歆脸色更是难看,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朝一日被女儿给逼的进退不得。
“不过母亲也说得对,祖父始终是祖父。”庄之斯忽然间更换了态度。
庄铭歆微微一愣,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思绪,“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条件,只要母亲答应女儿一个条件,女儿便亲自去信,向族老为祖父求情,族老担心的不过是庄家内部不稳,只要我这个受害人开口求情,再加之祖母的威信,相信族老会愿意网开一面的。”庄之斯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不过仅此一次,下一次若是再有人对女儿动歪心思,女儿绝对不会再心软,也不会再花心思算计。”
她看着庄铭歆,微笑道:“女儿会直接送他下地府!”
庄铭歆僵着面容盯着她,“什么条件?”
庄之斯勾了勾嘴角,缓缓地道:“不再纳初侍,永不纳侧室!”声音虽然缓慢,然而,却是掷地有声,坚定决然。
庄铭歆满目讶然。
她以为她会提出直接接任庄家主的位置。
如今她已经成年,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