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沉吟会儿,“是。”
“在朕的京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西戎国的探子缘何可以避开朕的重重眼线来行刺朕的太女?!”司慕涵倏然怒道。
李浮心中一凛,“陛下,臣与此事并无关系!”
“最好真如你所说的没关系!”司慕涵继续道,“若是朕查到你与这件事有丁点关系,便是琝儿也救不了你!”
说罢,随即起身离开。
李浮没有动,知道了开门的声音传来,她仍旧没有动,双手,始终紧紧扣着,只是,却仍旧是泛着轻轻的颤抖。
她心里开始生出了一股恐慌,她是和这件事没关系,可是听了方才御医之言,那行刺那人根本便不想要太女的性命,只是想让她受伤,或者是想利用她受伤这件事达到其他的目的。
若是宗哲景遥下得手,她便是为了利用这件事将她置之死地。
而这也解释了为何这般长时间她一直没有动静!
她侧过身,看向了屋外,看向了那紧闭着的寝房之门,浑身冰冷刺骨,她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希望,便要这般毁了吗?
……
司慕涵从花厅内出来之后便进了对面的寝室。
寝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仍旧参与着血腥味,便是浓重的药味也无法将其掩盖。
司予述躺在了寝床上,脸色苍白,正昏睡着,眉头皱着。
司慕涵立在了床边,双手负背,低头凝视着昏睡中的司予述,久久不语,因为她的存在,让寝室内原本便沉郁的气氛更是沉郁。
白氏站在了床边,脸色也是难看之极,眼睛已经红肿不已,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着下唇,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守在身边,一刻也未曾离开过。
又过半晌的沉默,白氏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然后抬头看向司慕涵,旋即跪下,声音沙哑的道:“母皇……儿臣恳求母皇彻查此事,严惩凶手!”
而半跪在床边,双手握着司予述双手一直紧紧盯着她看的司以琝听见了白氏这话,也从呆愣当中回过神来,松开了司予述的手转身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眼睛泛起了泪光,却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母皇,你不能放过那个凶手!绝对不能!母皇你定要为皇姐报仇!”
一旁的水墨笑见了便上前道:“你们放心,太女遇刺并非小事,陛下已然让顺天府去查了,定然会将凶徒缉拿归案的!”
在看见了司予述的神色之时他心里也是一惊,若是没有两位御医的肯定,此时他怕也不会相信司予述并无性命之忧。
而发生这样的事情,白氏和琝儿的心情他都明白,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一个说严惩凶手便可以解决的。
刺杀太女并非小事,敢这般做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人。
水墨笑此时心里最担心的便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夺嫡之争。
白氏抬头看着一脸深沉的司慕涵,心里一颤,只是随后还是攥紧了拳头道:“陛下,殿下如今遇刺,不管是东南之案还是疫情之事,太女都不能继续负责,儿臣恳请母皇怜惜太女,另寻他人负责!”
司慕涵闻言,眸底瞬间一沉。
水墨笑也是脸色一变,白氏这话看似是为司慕涵告假,可是里子却是在说这一次的刺杀之事与这两件事有关系。
太女不能继续负责这两件事,那得益之人便也浮出水面。
他不禁蹙起了眉头,看向白氏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孩子很聪明,可是这次却聪明过头了,如今最不能在陛下面前提及的便是这个。
白氏说完了之后便低下了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也知道这般说了可能会引祸上身,可是他不能不说,因为,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的妻主!
即便她不爱他,可是,她仍旧是他的妻主!
而维护妻主也是他身为正夫该做的!
帮太女剪除身边的危险,也是他作为太女正君应当尽的责任!
如今太女在京城当中出事,自然不可能是遇到了寻常贼人这般简单!
“母皇!”司以琝倏然站起身来,神色震惊,“皇姐遇刺,难道……”
“够了!”司慕涵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司以琝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这件事朕会查清楚!”司慕涵面容更是深沉,目光移向了白氏,“你是太女正君,照顾太女起居,为太女生儿育女持家方才是你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朝堂政事,不该去干涉的便不该干涉!”
白氏浑身哆嗦了一下,“……是……”
“照顾好太女!”司慕涵没有继续责备,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起步离开。
“母皇!”司以琝欲要追上去阻拦。
“琝儿!”水墨笑拉住了他。
司慕涵在听见了司以琝的叫唤之后听了一下脚步,只是却没有回头,起步继续离去。
司以琝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站着,好半晌会不过神来。
母皇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如外面传闻的那般除了皇姐之后,她心里还属意礼王?
“琝儿!”水墨笑声音加重了几分,“这件事你母皇定然会查清楚的,只是……”
“真的会吗?”司以琝转过身打断了水墨笑的话,神色带着迷茫,“父后,母皇真的会彻查这件事,真的会将真凶绳之以法吗?真的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