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述本就心里压着事情,虽然猜疑程秦的行为,只是此时也没有心情处置她,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宫侍倒是可以直接处置,可是此人却不是说处置便处置,“大师在交泰殿内陪伴母皇,若是有事,自有交泰殿内的人照看,无需你来操心!若是本殿没有记错,当初大师说过往后会让你安分守己,少在宫中走动,而本殿也记得,你之所以一直呆在宫中便是为了替本殿的父君抄经念佛,你如今这般举动,可是不将大师和本殿的话放在心上?!”
“奴侍没有……”程秦的脸色有些发白。
司予述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若是没有便立即给本殿回你的佛堂!”
“是……是……”程秦连连称是。
司予述不再看他转身便继续离开。
“太女殿下!”这时,程秦却叫住了她。
司予述转过身眯起了眼。
“太女殿下,观星殿着火一事真的与奴侍无关,奴侍自从上次之后便没有再去过了。”程秦像是一鼓作气似的说道。
司予述脸色倏然一变,面容也开始阴沉起来,“你说什么?!”
程秦见状,神色旋即一愣,“几日之前……观星殿走水……太女您不知道吗?”
司予述闻言,面容上的阴沉之色更浓。
她是不知道这事!
……
三皇子府内
司予述呆呆地坐在了床边的暖塌上,双手环着曲着的双膝,侧着头,凝望着窗外已经凋零了的树木,淡淡的夕阳落在了已经凋零的枝头上,显得更是孤寂凄凉。
自从那晚从宫中回来之后,除了陪伴李乐的那些时候,其他的事情,便都是这般魂不守舍的。
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即便脸上平静无波,但是周边的空气却还是感染上了悲伤的情绪。
忽然间,平静的室内响起了一道低缓的声音,“琝儿。”
司以琝并没有立即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而是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了第二声轻唤传来,他方才回过神来,然后,转过了头。
“皇姐……”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很久未曾开口一般。
司予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弟弟,心头泛起了阵阵微疼,这几日他都没有去太女府,因为派人来说过他要多些时间陪李乐,她便没有多想,没想到……
她缓步上前,做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像是对待孩子一般,“为什么不告诉皇姐?”
司以琝看着她,眼睛泛起了一股酸涩,即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他却明白了她其中的意思,那日从宫中出来之后,他便严令制止冷雨将这件事禀报司予述,而之后,皇姐一直都没有来找他,他便相信,宫里面的人,也是不想那件事被皇姐知道。
“皇姐……你也来骂我吗?”
烧了观星殿,后悔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是知道这几日,他的心,一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
他不想皇姐知道这件事,除了不希望皇姐如他一般伤心,便是害怕皇姐会如同那晚的那些人一般责骂他。
那是父君的寝宫,几乎是这世上唯一证明父君存在过的东西!
司予述笑了笑,却难掩心疼之色,“我为什么要骂你?”
司以琝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都知道了。”司予述继续道,“琝儿,为何这般傻?”
观星殿一事宫里面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一个人一定知道,那便是内务府的总管章善,即便她一开始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在她的要求之下说了。
一五一十地说了。
司以琝红了的眼眶当中泛起了晶莹,“皇姐……为什么她可以这般的狠心?”
“傻瓜。”司予述缓缓道,“你真的以为母皇会那般对待我吗?”
司以琝一愣,泪水在眼眶当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