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恨厌恶豫贤贵君他们?”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
司以琝抿着唇,没有否认。
雪暖汐叹息道:“琝儿,即使不念当日的情分,可你二皇兄因为雪家而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不该事事与他们相争。”
“可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二皇兄……”
“够了!”雪暖汐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
司以琝无奈又着急,他便是想不通为何父君要这般心善,他心善换来的是什么?是豫贤贵君的当众构陷!
“李浮可也在?”雪暖汐忽然间转移了话题。
司以琝点头。
“今晚上你和她出宫吧。”雪暖汐随即道。
司以琝瞪大了眼睛,倏然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父君,你……你赶儿臣?!”因为豫贤贵君他们?!
“不。”雪暖汐摇头,“今晚上,父君想好好陪陪你母皇。”
“可是……”
“琝儿,不管我们如何斗,谁赢谁输,谁得益谁受害,你母皇从来都是那个受害之人,她的心,都是在被刀割。”雪暖汐看着儿子,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琝儿,父君这里痛,看着你母皇受苦,父君却没有法子,这里更痛!”
司以琝抿唇沉默。
“父君不是心善,也不是可以容忍任何人的伤害打击,而是父君不想看着你母皇痛苦!”雪暖汐继续道,“琝儿,相争相斗,父君不怕,真的斗起来,父君也未必会输,可是,父君这里却一定会痛!因为父君最爱的那个人,一直在痛着!从你们出生之后,你母皇心里便一直有着一个担忧,担忧先帝晚年的夺嫡之争会在她的晚年重演,而如今……却是真的要重演了……父君也知道单凭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止,可父君却希望不管如何,我都能够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身边,用我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安抚她痛苦的心。”
“父君……”
“你也嫁人,也会爱人了,你该明白父君的心。”雪暖汐继续道。
司以琝合了合眼睛,不,他不懂爱人,从来都不懂,他甚至不知道他对宗哲景遥是否便是爱,还是根本便只是一时的情迷,将她当作了浮木一般,因为若是他真的爱她,便不会有那般多的顾虑,那般多的恨,“父君……”
儿臣很羡慕你,也很心疼你。
“好,儿臣出宫。”
雪暖汐起身抱了抱儿子,“琝儿,父君不是怪你。”
“儿臣明白。”司以琝微笑道,“儿臣明日待乐儿进宫。”
“好。”雪暖汐笑道,“今日父君没有好好看看你妻主,明日,明日带着她一同进宫。”
“好。”司以琝笑道,随后,转身离开,走到了门口之时,却又转过身,“父君,宵夜你要吃。”
“好。”雪暖汐应道。
司以琝方才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李浮等在了大殿内。
司以琝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进去。
李耕状,当即上前。
司以琝一个不稳,身子往下倒。
李赴时扶着他。
司以琝紧紧地攥着李浮的手,“别动,让我靠靠……”
李浮一愣,没有动,静静地让他靠在了她的身上。
许久,司以琝方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她,“我们回府吧。”
“三皇子……”
“往后,叫我琝儿,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司以琝打断了她的话。
李浮眉头紧蹙,“琝儿,可是皇贵君……”
“我一直以为我还是了解父君的,可是其实我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司以琝笑了笑,道:“父君不是心善,也不是软弱,只是他太爱太爱母皇了,爱到了愿意放弃一切,其实父君早早便说过了,只是我不明白,或许,没有如此深爱过的人,怎么都不会明白的……”
说完,起步,往外走。
李浮面色一颤,愣了一下,随即,也跟了上去。
……
交泰殿御书房的议事一直持续到了三更时分方才停止,随后,户部又连夜开始议事。
一种紧张的气氛开始在宫中蔓延。
御书房内,便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司予述方才开口提及了宴席上的事情,“今日豫贤贵君瑞反常,母皇不觉得奇怪吗?”
永熙帝此时正扶着额,在听了司予述的话之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方才议事之时的冷静沉稳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脸的阴沉,“太女,控制住你的情绪!”
“儿臣并无失态。”司予述道,“母皇不觉得很巧合吗?”
“你想说什么?!”永熙帝声音也沉了下来。
司予述并不惧,“豫贤贵君方才提及的婚事,母皇赞成的可能性不高,可偏偏此时西北又出事,西戎国无端端大军压境……”
“够了!”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西戎国大军压境的目的目前还不明确,朕不想听到你猜忌军中要将!”
“母皇便如此信镇边将军?”司予述冷笑道。
永熙帝沉下了面容,“朕信她或许已经参合进储位之争中,也信她定然会站在她弟弟一边,可是,大周的镇边将军不会为了逼朕妥协这门婚事而勾结外族!”
司予述抿着唇,没有接话。
“下去!”永熙帝厉声道,显然是余怒未消。
司予述也没有留,“儿臣告退。”
御书房随即静了下来。
许久,永熙帝方才唤来了冷雾,“佑儿怎么样了?”
“御医诊治过了,只是忧思过度导致血气不足,并无大碍。”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