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可以……”司以晏的话没有说完便断了,他做不到周全,至少在这件事上做不到,“可若是我不管……我这心里……”
“晏儿。”庄之斯打断了他的话,“荣王和太女都不是孩子,她们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司以晏看着她,“真的可以不管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庄之斯点头道。
司以晏虽然仍是有顾虑,可是却没有反驳庄之斯的话,“阿斯,你说人长大了是不是都会生分了的?”
“为何这般说?”庄之斯问道。
司以晏苦笑,“以前我和琝儿的关系是最好的,可是现在……方才琝儿指责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除了惊愕之外,也有一丝难受,那一刻,我忽然间发现了,我们似乎都变了。”
“不是生分,只是如今你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立场,有了自己想要维护的人。”庄之斯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搂入怀中,“三皇子也不是指责你,他只是有他自己的立场,有他更加关心的人。”
司以晏偎依在她怀中,缓缓地溢出了一句无奈的话,“或许吧。”
……
司以琝的怒火并未随着司以晏的离去而消散。
直到李浮从衙门回府,司以琝仍是板着脸,便是李乐在旁,他也没有缓和。
李浮自然要问原因,不过却没有直接问司以琝,而是问了他身边的下人。
下人没有隐瞒,都说了。
李浮得知情况之后便明白司以琝如今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是难过,只是她也没有即可安抚,而是等用完了晚膳,两人回了寝室,方才说起了这件事。
而所说的也并非是安抚,而是希望司以琝能够帮司以晏这个忙。
司以琝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大皇子这个忙。”李浮正色道。
“你——”司以琝咬牙切齿,“你居然让我帮着别人来伤害我皇姐!李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李浮握着拳头,“琝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也愤怒,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出了,责怪已经没有意义,而且与其去追究责任,不如将这件事的利益扩大!”
司以琝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得眼前之人似的。
“琝儿……”
“你闭嘴!”司以琝开始明白她的用意了,“你是让皇姐不追究这件事,让荣王对皇姐感恩戴德,然后为皇姐所用?!李浮,从前我不觉得你是如此功利之人,如今你……”
“我的确是功利!”李浮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只有太女的地位稳固,你方才能够安然!”
司以琝一怔。
“琝儿。”李浮一字一字地道,“我没有本事,这一辈子即便我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和宗哲景遥抗衡,可只要陛下在一日,只要太女还是太女,只要将来登上皇位的是太女,那你便能够安然,便能够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司以琝的愤怒渐渐被打散。
“而且这对太女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李柑续道,“事情已经发生,孩子已经没了,与其追究责任和荣王闹翻,不如让荣王欠了太女这个人情[荣王对荣王正君的态度便可看出他是一个重情之人,太女给了荣王这个人情,荣王来日定然会回报,这样,太女的地位便会越发稳固!”
司以琝没有说话,抿着唇。
“琝儿,这不是利用,只是做出一个最好结果的选择!”李柑续道,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这般,可是如今只有这样,方才是最好!
司以琝盯着她,一字一字地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没了的是皇姐的孩子,是父君的亲孙儿,我无法这般自私!”
“琝儿……”
“今晚我去陪乐儿!”司以琝说完转身就走。
李浮没有追,只是无力地站着。
她恨这般无用的自己,更恨那不可预知的将来!
……
荣王府出事之后,司以佑没有亲自去看望过两人,一是两人只是侧室,二是两人出事之后一度传出了许多谣言,司以佑不想在这件事上面惹麻烦,不是自己的麻烦,而是给蒙斯醉给司予昀惹麻烦,所以,他只是让人送去了礼物作为慰问。
堕胎药调查一事虽然没有公开,但是作为皇子,司以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和其他人一样不太相信荣王正君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段,可不是荣王正君做的,那便是有人构陷,司以佑倒是希望是冯氏自导自演的,可是他没有忽略另一种可能。
那便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挑拨荣王和太女的关系。
而谁会这般做?
司以佑心里明白。
所以,与其做多错多,他不如什么也不做。
如今,他只想做一件事,说服蒙斯醉去南苑。
对于儿子的先斩后奏,蒙斯醉没有动怒,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儿子的懂事以及贴心。
“父君,你就陪儿臣去吧。”司以佑直接说自己想去,求蒙斯醉陪他去。
蒙斯醉如何不知道这是儿子在给他台阶下?“如今这时候我们离开恐怕不好。”
“父君……”
“父君虽然足部不出流云殿,但是外面发生了什么父君不会不知道。”蒙斯醉淡淡道,“这个时候,你觉得父君离宫合适吗?”
“可是……”
“佑儿。”蒙斯醉没有给儿子说完话的机会,“父君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即便这时候父君离宫了,也未必便不会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