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早就知道了手下这些大将已经在私下里和毅勇军有过交集,并且掌握了过硬的证据,但他却主动毁灭了那些证据,并且表现的非常宽宏大度。
只要以后大家还能齐心协力和衷共济,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他的本意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现在的所谓“大周国”,不过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罢了,若是再斩杀几个重要的将领,一场内讧之下,根本就等不到毅勇军前来攻打,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瞬间崩溃掉。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收拾人心,将这些重要的将领收拾的服服帖帖,而且绝对不能使用暴力手段,要不然的话这大周国马上就的吹灯拔蜡熄火塌架。
我是大汉奸,你们是小汉奸,张启阳对付汉奸的手段你们都是知道的,要是活命就得放弃一切幻想,死死的绑在我吴三桂的战车之上,反正时局已经到了如此险恶的地步,也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一手玩儿的很漂亮,确实很有效,能暂时稳定内部,而外部的强大威胁依旧存在,并没有因此减少分毫。
于毅勇军开战?
那是找死!
这根本就不在吴三桂的选择范围之内,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西进,尽起我们的所有力量,西进到大食国境内。”吴三桂指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战略方向:“大食国之东北地广而人稀,多是些本地的土着部族,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可以继续抢掠他们,继续生存下去。”
如何生存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
大食国的东北地带,就在上下巴尔斯河的正西,平日里“吴家军”对那一带的袭扰非常频繁,对于当地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早已无比熟悉,进攻到那里去确实不失为一个选择。
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大食都是一个庞大西方帝国,平日的骚扰确实算不了什么。
若是直接打过去,那就等同于正式的入侵了,意义和性质顿时就变了。
毅勇军的强大军事压力已经让吴三桂这条丧家之犬快要窒息了,却在这个时候去主动招惹一个幅员辽阔的西方大国,一定会腹背受敌更加艰难,说不准还会在毅勇军和大食人两面夹击之下,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但吴三桂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一旦我们放弃这里,放弃巴尔斯河谷对待,深入到大食国境之内,毅勇军必然衔尾追击!”作为一代枭雄,吴三桂已经把将来的军事形势看的非常通透了:“我们需要同时面对大食国和毅勇军,这确实一个前所未有的险境,同时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张启阳一定会追赶我们,但却不会穷追猛打,而是会沿着我们的脚步做出一副追击的样子,实际上则是占领大食国土,施行稳固统治。”吴三桂很有把握的说道:“据我所知,毅勇军在肃州一线囤积的物资,足够支撑两万大军一年之用。”
“张启阳已经在肃州囤积不少于六百门火炮和一万多头牲畜,驻扎了至少两万人马其中绝大多数是军校的火器兵,更有不少于六个主力营正从西安、凉州一线赶赴过来。”
以两万学生兵为主,毅勇军的旧式天干主力营为辅,在加上辅兵和一众的仆从军,还有从北线压迫过来的一万多蒙古大军,总兵力不会少于五万。
吴三桂才有多少人马?
四万?
那只不过是纸面上的兵力而已,真正能打并且可以派上用场的也就七八千关宁军的老底子而已。
那些学生兵的战斗力到底有多么强悍,马宝、夏国相等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切身的体验,用天下无敌来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但绝对罕有一合之敌。
就凭吴三桂眼下仅剩的这点实力,三千学生兵再加几个老式的毅勇军营头就足够了,一战就可以把关宁军的这些残兵败将打崩。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吴三桂本人还是他手下的这些将领,都心中雪亮。
吴三桂早就不是张启阳的对手了,根本就不值得排出这么大的场面。
两路大军南北并进,足足五万人马,光是一天的开销就是一笔极大的数字,吴三桂没有这样的待遇。
真要的想消灭吴三桂的话,随随便便派遣几千学生兵过来也就可以了,难道早已成了丧家之犬连生存都成了问题的吴三桂,比当年的八旗辫子兵还要厉害?
当年打大清的时候,张启阳都没有摆出这么大的场面。
吴三桂根本就不是张启阳的目标,至少不是他的主要目标,消灭吴三桂只不过是搂草大兔子顺手而为罢了。
张启阳要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
分明就是底定南北亦力把里,将亦力把里作为前哨站去攻打大食国。
这大明王朝和西方大国的战争,这是典型的国战。
光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绝对是要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国战了。
既然吴三桂不是主要目标,那就好说了,他就有了机会。
无论张启阳要的主力在南北哪个方向,都会把小小的巴尔斯河谷碾压成为齑粉,在这种情形之下,若是吴三桂还幻想着硬扛硬打,那就只能说明他的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跑路。
不论遭遇什么样的对手,都要首先避开张启阳的锋芒,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