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远闻言,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多了冷漠跟不悦,当下就顶撞了起来:“娘,恕儿子难以从命,这一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娶佩芝当我明正言顺的夫人。”
“你……”老夫人气极,一指手怒指着宁瑞远,微微颤抖着,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宁子衿见状,心中一沉,忙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劝道:“祖母,您别生气,咱们先回去。”说着,对刘妈妈使了个眼色,刘妈妈会意,立即将老夫人半拉半拽的拉了出去。
宁子衿是想看许氏吃憋,但是却不想让老夫人有什么事情,瞧目前的情形,老夫人显然是被父亲气到了,若再呆下去,难保盛怒下的父亲还会怎么反抗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可受不得自己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可不希望老夫人气出什么好歹来。
眼下之际,还是先把老夫人带走,至于许氏,上一世都没能当上正室,这一世,她更不可能让她如愿已偿。
而前提,还不能让老夫人跟父亲闹太凶,否则伤心的,只会是老夫人。
她可以抛弃对宁瑞远的父女之情,但却抛不开老夫人跟她的祖孙之情,她想要老夫人过的开心。
在踏出厅门的时候,宁子衿清冷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了宁子姗站的地方,然后,就听见她惊呼的声音传入厅里的宁瑞远耳朵里:“呀,四妹,你怎么躲在角落里,怪吓人的。”
宁子姗的嘴角在暗夜下微微抽搐着,脸上是被人发现后的尴尬。
她以为大家都集中在许氏跟宁玉纤的身上,不会留意到自己才是,哪知宁子衿居然发现了她,这丫的,什么时候变这么机灵了,她明明躲的很好啊。
厅内,宁瑞远的脸色忽地一变,怒目射向门口,即使看不到宁子姗,那道凌厉的目光依然让宁子姗感受到了,心中不由惊吓。
宁瑞远不傻,宁子衿那句话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却也接间的表达了一个意思,老夫人是她找来的。
他一直以为是宁子衿拉着老夫人来,但眼下经宁子衿这么一嚷就明白了,宁子姗必然是受了赵氏的指示,去请了老夫人。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宁子衿没来前厅,必然不知道玉纤下意识的口误,除非她有预知能力,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还奇怪着,为何今日赵氏前来,子姗没有跟着,原来是藏在暗处,等着搬救兵呢。
“孽畜!”宁瑞远愤怒的低吼,然后又狠狠的瞪向了赵氏:“还不快给我滚。”
如果说之前对赵氏还有一点怜惜,此刻也都荡然无存了,赵氏害怕的一哆嗦,几乎是落慌而逃。
宁子衿要的,就是拉宁子姗下水,凭什么她一个人要承受宁瑞远的误解,既然这事是宁子姗告发的,那她也不能让她们母女两安生。
“瑞远……”望着瞬间安静的大厅,许氏不安的眸子望向了宁瑞远,柔声呼唤,充满了蜜意柔情,叫的人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宁瑞远回给许氏一个放心的笑:“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这一刻,这个男人,在许氏跟宁玉纤的心里,是高大的,就像一棵粗壮的大树,足够给她们庇荫。
许氏跟宁玉纤相视一望,彼此在眼中看到即将胜利在望的得意。
老夫人不说什么就离开,相信这一次,她的主母之位不远了。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宁子衿跟刘妈妈扶老夫人回了屋,宁子衿立即倒来一杯参茶:“祖母,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她的眼里,担忧是真的,让老夫人满腔的怒意有了片刻的安抚。
“许氏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祸害她跟儿子之间的关系,想着宁瑞远刚刚那强势的反抗,老夫人心里又是一阵憋屈,一激动,猛的一阵咳嗽。
宁子衿连忙替她抚背顺气:“祖母,千万不可再跟父亲硬碰硬,否则只会让父亲对您心生怨念。”
老夫人凝重的神色凝视着宁子衿,良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何偿不知,但是若让许氏当了主母,这个家怎还有你的地位,当年,我若没有上门求亲,你娘就不会下嫁给你爹,也就不会一生都不幸福,连你都得不到你父亲的疼爱,说到底,都是我的私心所害,如今你娘已去,我没能为你娘做过什么,只希望能让她唯一的女儿在宁家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宁子衿的心,在这一刻感动万分,仿佛寒冷的冬日突然出现的暖阳,温暖极了。
老夫人的眼中,有愧疚,但宁子衿却不觉得她自私,不说两家本来就有婚约,老夫人找上姚家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老夫人想要倚仗姚家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实乃人之常情。
无情的是宁瑞远,毁了娘一生幸福的人,也是他。曾经,老夫人对娘跟她的维护跟疼爱历历在目,宁子衿知道,娘在九泉之下,不会怨怪祖母的。
“多谢祖母体恤,但若因此要让父亲跟祖母反目,孙女宁愿让许姨娘当上主母……”
“决不可能。”宁子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厉声打断:“就算你同意,我也决不允许宁家出现许氏这样不知廉耻,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当主母。”
许氏勾引宁瑞远在先,私定终先,在老夫人古板的观念里,可不就是不知廉耻么?
宁子衿听的出来,老夫人愤怒的同时,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力感,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