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屏觉得,芸妃如圣宠正浓,通常时候,只要她不着痕迹的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不管是对老爷还是对信国公府,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陆家没有女子进宫为后或者为妃,哪怕此时的陆家俨然处于鼎盛之期,但能有一个自己人在宫里随时掌握皇帝的喜好,不管怎么样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陆湘屏在心里对芸也是真的想要拉拢。
更何况,她能找到真正喜欢的男人,可是靠了芸妃,算起来也是半个媒人,陆湘屏见了方嬷嬷自然是客套万分。
方嬷嬷是芸妃的奶娘,当初芸妃进宫时将她带在身边,在芸妃面前可是一等一的红人,大多数时候她的话都代表着芸妃的意思。
“本想等安顿好,过几日就进宫拜见娘娘,不曾想娘娘倒先派嬷嬷来了。”陆湘屏坐下,对着方嬷嬷笑道。
“娘娘听到宁大人来邺城任职,举家都要迁了过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如此一来,夫人跟老夫人可就多了机会进宫多跟娘娘叙旧。”方嬷嬷说道。
虽然进宫并不简单,但比起远在云城不知几年见一面可是好上太多了,宁瑞远如今官拜四品,而老夫人又有诰命在身,陆湘屏又是信国公府的嫡长女,不论怎么说两人都是可以时常进宫的,哪怕规矩众多,孙贵妃也不敢拦着。
“说的也是,母亲近来心情一直很好,想来除了替老爷升官开心,也必定为了能时常见到娘娘而欣喜。”
“娘娘不能随意出宫,所以特命老奴带了些礼物来恭贺宁大人。”方嬷嬷说着,便示意一旁的宫女将礼物呈了上来:“这一份是送给夫人的,娘娘说夫人出嫁之日未能当面祝贺,区区薄礼,贺夫人大喜。”
陆湘屏抿唇一笑,接了过来,眼里是溢制不住的甜蜜,显然婚后生活过的很幸福。
方嬷嬷见状,心中大为放心。信国公府如今是芸妃跟宁家的倚靠,陆湘屏过的舒服,宁家跟芸妃的日子也就过的舒服。
“这是给老爷的,这是给老夫人的,这是给孙姨娘的,这是给三秀的。”
方嬷嬷一边说,一边指着宫女捧上来的礼物。
所有人都有了,连孙清然一个妾室跟宁子嫣一个庶女都有礼物,却独独没有宁子衿的。
陆湘屏注意到了,疑惑不解的看着方嬷嬷,却并不说话。
方嬷嬷看懂了陆湘屏眼中的疑惑,却装做视而不见,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奴临走前娘娘特意祝福老奴一定要去亲眼见见老夫人。”
说着,她站起身,陆湘屏明白她转移话题,摆明了是不想多说。
不过即使陆湘屏心里疑问再多,她也没有强追着问清楚,芸妃不喜欢宁子衿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以前好歹还会做做样子,可这一次连样子都不肯做一下,可见芸妃是有多厌恶宁子衿。
陆湘屏不解归不解,但宁子衿总归不是她亲生的,所以也并没替她抱不平,而是亲自陪着方嬷嬷去了睦元堂见老夫人。
老夫人一见到方嬷嬷,便像是见到了宁香芸,万分亲切,再一想道如今离女儿只有一墙之隔,她又能偶尔进宫看看女儿,心情是越发激动了。
她拉着方嬷嬷,一个劲的问着芸妃的近况,问题一个接一个,直叫方嬷嬷应接不暇,却还是有礼的一一回答了老夫人。
芸妃带给孙清然跟宁子嫣的礼物由丁嬷嬷分别送到了她们的院子。
隐月阁内,宁子衿在院子里特意命人搬了张石桌跟几张石凳,此时,宁子衿坐在凳子上,桌上放着一个筐篓,里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丝线,红妆跟芳华站在一旁替宁子衿理线。
院门大开,里面的人都看到了丁嬷嬷捧着礼物从隐月阁门口经过,看样子,显然是往旁边的流盈阁而去的。
芳华细长的柳眉轻轻皱起,眼眸微微一沉:“二秀,奴婢听说芸妃娘娘身边的芳嬷嬷来了,给各位主子都带了礼物。”
“真的?”红妆扭头,看着芳华,忽然明白过来丁嬷嬷手中捧着的礼盒八成就是芸妃托方嬷嬷带来的:“可这丁嬷嬷怎么不进咱们隐月阁来,而是绕过去了流盈阁。”
芳华看了红妆一眼,而后又望着专注刺绣的宁子衿,脸上带着愤愤不平。
红妆眼着眼睛思索半晌,而后失声嚷道:“我知道了,芸妃娘娘根本没打算给咱们秀送礼物。”
见芳华抿唇不语,红妆立即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一扭头,正要对宁子衿发牢骚,却听宁子衿云淡轻风的嗓音响起。
“不过是份礼物,至于你们大惊兄的吗?皇上赏赐的还不够你们看?”
她不以为然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道。
芳华轻轻撇了撇唇,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在院子里打扫的几名四等丫环,不期然的看到她们的脸上闪烁着疑惑而又异样的神情。
“芸妃娘娘不喜二秀做的如此明显,白白叫府里的下人看了二秀的笑话,以后怕是心里都不会尊敬于你。”芳华说道。
红妆闻言,连连点头:“芳华说的没错。”何况老爷能当上工部尚书,都是秀你的功劳,老爷成了四品官员,芸妃在宫中的地位也不一样了,她不仅不感激秀,居然还处处挤兑打压她,实在是可恶。
后面的话,红妆没敢直言,说出来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旁边那么多双耳朵听着,若红妆敢这般口无遮拦,相信不到半刻的功夫就能传到芸妃耳中,以芸妃憎恶宁子衿的程度,不能把她怎么样,肯定会直接处死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