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弓着身子,一只手向外伸平,任由太后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着。
保养得宜的脸上透着一股凛冽之意,充满威严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上,在看到一众千金秀们那或皱脸或痛苦的表情,眸中便冷了几分。
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只跪这么一嗅就不行了,娇弱的跟个瓷器似的。
太后心中这般想着。
这些千金秀们之间,除了宁子衿外,楚霞,楚吟儿,傅珞璃与少数几名公侯之家的秀没有异样,叫太后见了心中甚是满意。
相国寺内早已为每人准备好了一间屋子,斋饭也早早的备下。
当众人各自回到厢房时,晚饭也由小沙弥端了进来。
“阿弥陀佛,施主请慢用。”小沙弥放下斋饭,双手合十说道。
宁子衿还礼:“有劳师父。”
“贫僧告退。”
“红妆,把门关上。”待小沙弥退出去后,宁子衿便叫红妆将门给关了起来。
红妆依言,关上门重新站回宁子衿身侧,替她盛饭布菜。
宁子衿接过饭晚,一把将红妆摁到了凳子上:“坐吧,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一起吃。”小沙弥送来的饭菜足够她跟红妆两人吃的,想必每间厢房里的份量都是如此,但即便这样,也该是秀们吃完,然后才轮到丫环吃剩的。
这是规矩,谁也不敢打破。
红妆愣了半晌,犹豫着,但抬眸见到宁子衿眼底慢慢蓄起的不悦时,立即点头:“谢秀,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宁子衿重生以来,没少拉着红妆在没人的时候做这不分尊卑的事情,起初红妆有抗拒,有惶恐,但一年多来,再胆小的性格也被宁子衿给磨成厚脸皮,这会也不似当初那会如惊弓之鸟一样从凳子一蹦三跳高。
见红妆自己盛了碗饭拿起筷子,宁子衿不由得笑眯了眼。
她对人狠,对人冷,对人恶,算计人,但这些争对的都是外人。
宁子衿活了两世,在她看来,红妆亦是跟了她两世。
何况,对于忠心的丫头,她向来不会吝啬。
“唔,秀,没想到相国寺的斋饭味道这样好,明明都是素的,却比咱们平时吃到的味好多了。”红妆一边吃着,一边夸赞道。
“恩。”宁子衿小口小口的扒着饭,点头应道,举止优雅,不是刻意,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期间,两人并没有再说话,吃完后,红妆起身收拾碗筷,准备拿到相国寺的厨房去。
在她转身的刹那,宁子衿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红妆……”
红妆扭头,望着宁子衿严肃而又冷冽的目光,心头噗的一跳:“秀,怎么了?”
宁子衿眼中的寒意森森,整个屋里连温度都在瞬间下降。
“你身上的荷包……”
红妆不知所以,,一脸茫然:“秀,荷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取下来给我看看。”
红妆二话不说,便将身上的荷包取了下来,递到宁子衿手里,看宁子衿那翻严肃的表情,心里徒然伸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想到先前容彩的接近,她忽地开口道:
“秀,先前你在殿里礼佛,奴婢在外面跟众丫环等候的时候,丽霞郡主的贴身丫环容彩曾找过奴婢,她说喜欢奴婢身上的这只荷包绣样,回去以后照着绣却怎么也绣不出奴婢身上这只的感觉,于是问奴婢借了研究一下,当时她说的意真言切,又说秀们之间的争斗是秀们的,奴婢们身为丫环也是无可耐何站在各自主子一边,但她跟奴婢之间没有直接的仇怨,奴婢觉得也有道理,又想反正是借她看一看并不是让她取走,便没有多想,如今见秀神情,莫非这荷包有哪里不对?”
宁子衿将荷包拿在手里翻看了几下,然后捏着底部颠了个倒,只听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数落了出来。
几个铜板,一些碎银子。
红妆在见到桌上的东西时,瞬间瞪大了眼睛,像两只铜铃似的,嘴巴里也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秀,这些不是奴婢的东西,容彩……容彩她……”掉包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宁子衿便瞪向了红妆,红妆会意,立即噤了声。
她们所住的厢房并不是独立开来的,一间连着一间,红妆这么大的声音,难保不将其他人引了过来。
“秀,她……她……”红妆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桌上的东西,惊愕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来,满眼不可置信。
荷包里的东西不是她的,她当时就站在容彩身边,要把她荷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换掉动静可不小,红妆自知自己不会蠢到如厮地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容彩把她整个荷包给掉换了,这只荷包是容彩的。
光从外表看,看不出半点的异样,就是在知道了这只荷包不是自己的之后,红妆依然看不出这只荷包从外观上有什么不同。
红妆看不出,不代表宁子衿看不出来,这只荷包出自她的手,若是普通的刺绣她也未必看出半点的不同,不过偏偏她刺绣的手法跟别人不同,这也是她为何能一眼发现这只荷包不是出自她手。
“秀,容彩把这些装有铜板跟碎银子的荷包换给奴婢做什么?”红妆在惊讶过后,便是看着桌上子的钱财发懵,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难道要嫁祸奴婢偷窃?”
宁子衿捏着荷包,若有所思。
“不可能,这几个铜板跟碎银子加起来不过二两,根本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