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微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空气中暗香浮动,夜色迷离。
屋内,烛光摇曳,微暗的灯光带着朦胧缥缈,宁子衿手捧书籍,在烛火下认真的看着。
一头乌黑的墨发如水般倾泄而下,披散在她的肩头,柔软的发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侧身而坐,窗外的月色倾斜而入,洒在她的侧脸,犹如蒙上了淡淡的银辉,清雅高贵,垂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覆下一片阴影。
风拂起,响起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吓的宁子衿猝然一惊,连手中的书差点都抖在了地上。
那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宁子衿疑惑的蹙眉,不知她的窗外,为何会有这样的声音。
心中纳闷,她起身往窗外走去,重生一世过日子,宁子衿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若她一时松懈,下一刻,会不会就被人送到了鬼门关。
她一步一步往窗口挪去,正要探出脑袋看看窗外是否有异样的情况发生,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眼前寒光一闪,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脖子上传来的那道凉意,正是一把匕首。
宁子衿的心头,突的一跳,濒临死亡的恐慌渐渐袭来,刺骨的冰凉游走在她的四脚百骸,此时她脑中的第一反应,不是有陌生男子闯入她的房间万一被人看到后清誉受损,而是在那充满寒意的匕首下,她该如何存活。
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对自己这条性命珍爱不已,在仇人未死,恨意未消之下,她怎能轻易死去?
宁子衿在心里呐喊,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冰冷的目光对上男子那张满是为看不清样貌的脸,宁子衿强装镇定的说道:“你拿匕首抵着我,无非是想活命,我也想活命,所以我绝不会嚷,而且还可以把你藏起来让你躲过危险,甚至我能拿药让你疗伤。”
男子显然没料到宁子衿会如此冷静的跟他说话,那双嗜血的眸中闪过一丝愕然。
一般女子遇到眼前的情况,肯定会吓的花容失色,苦苦求饶,哭的梨花带雨,可眼前这个人却是如此特别,不但镇定自若,还与他谈起了条件。
男子哪里知道宁子衿心里的恐慌,没有人喜欢死亡的感觉,尤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宁子衿,对那种临死前的绝望,不安,惊恐更是比别人清楚的感受到。
但即使害怕,她也不能表露出来,男子拿匕首要挟她,无非是不想让她出声,看他浑身是血,显然追杀他的人下了死手,恐怕见不到男子的尸体,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都想要活着,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见男子沉默,宁子衿又道:“你确定还要想很久?让追杀你的人都看到你站在这里?”到时候不仅男子活不了,恐怕就连她也不能活。
宁子衿的话,正中男子下怀,他怀疑的盯着宁子衿,问道:“你当真会帮我?”薄凉的声音,好像是雪山顶上那千年不化的寒冰,冷的刺骨。
“当真。”宁子衿咬着牙的说道,心中暗骂男子的墨迹,都生死关头了,还那么多废话。
“好,我就信你一回,若你敢耍花招,我死也会拉上你。”男子咬牙,身上的伤痕让他痛得呼吸变得急促,左右不过一死,不如就赌一赌,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量这个女人也不敢诳他,若是被追杀他的人找到了这里,他跟这个女人都会死,更何况,自古女子的清白向来最为重要,量她也不敢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被别人看到了,倒霉的可是她自己。
男子放下抵着宁子衿脖子的匕首,宁子衿瞬间如释重负,往后倒退了几步,从刀下脱身的恐惧还残留在体内,呼吸急促的看着男子双手撑着窗沿,许是受伤的缘故,他跳起来的时候很是费力。
双脚才站在屋内,男子便毫无预兆的往地上跌去,那一双沾血的手倏地握上了宁子衿的脚,霎那间,宁子衿那双白底绣花的云纹鞋面上印上了鲜红刺目的五个手指印。
她的心跳,似雷鼓般跳个不停。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红妆端着铜盆站在门口,当看到屋里情形时,一双美眸瞬间瞪得老大,怔愣片刻之时,她蓦然惊叫出声:“啊——”
宁子衿神情一凛,在红妆才吐出一个音时便厉声喝道:“红妆,闭嘴,否则我们都得死。”先不说红妆这一嚷会不会将人引来,从而看到她的屋里躺了个陌生的男人导致她名声受损,怕是她一叫,那些追杀男子的人也被她喊来了,到时候男子活不了,她跟红妆也同样活不了。
红妆是头一次见宁子衿如此骇人的阴沉表情,再一听她话里的意思,竟管怕的要死,却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瞪大的清眸,满是惊恐之色,抓着铜盆的手轻轻颤抖着。
“红妆,赶紧关门,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再把窗户上,屋里屋外的血擦干净了,快!”宁子衿又是一阵急切的吩咐。
“喔,是。”红妆怔怔的应着宁子衿的话,迅速将手里的铜盆放在桌子,然后关门,接着同宁子衿一起将倒在地上的男子扶到了床上。
看着男子满身的鲜血,红妆怕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如灰,她的手沾上了粘粘的鲜血,更是让人头皮阵阵的发麻。
接着,红妆又照着宁子衿的吩咐,将里外所有有血的地方都擦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小……秀,奴婢擦……擦完了……”
做完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