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孙清然坐下后,陆湘屏对着老夫人笑道:“昨个听芸妃娘娘说,大秀的绣技很好,有意让她绣副百鸟朝凤的屏风进献给太后娘娘。”
虽然不名贵,但贵在心意,百鸟朝凤能更好的喻指高高在上的太后,接受众人的朝拜,若真是绣技非凡之人绣出来的,那也算是佳品。
老夫人眉头微微一蹙,有些狐疑的看着陆湘屏:“陆秀说的可是真的?”
“芸妃娘娘亲口所说,岂能有假,怎么,老夫人不知道吗?”
老夫人的目光微微一沉,没有说话。
显然是真的不知道。
孙清然一听到刺绣,眼眸忽地一亮,立即说道:“说到刺绣,二秀的绣技才真叫人惊叹,怕是邺城最好的绣品都不及她呢。”
“当真?”陆湘屏好奇的问道。
孙清然微微一笑:“我在二秀那亲眼所见。”
老夫人听孙清然说的如此夸张,不免生出了好奇之心,对宁子衿说道:“子衿,把你绣的东西取来我看看呢。”
她下意识不觉得宁玉纤绣的东西能拿得出手。
老夫人这么说,宁子衿便叫红妆回行云阁将她绣的绣品拿来给老夫人看看。
当红妆从行云阁出来时,后面还跟着牵着铃铛的阿蛮。
“孙姨娘现在在老夫人那,看来暂时不会出来,我带铃铛出去放放风,一会就把她牵回来,你放心,绝不会出什么事的。”
如果不是如今有个怀孕的孙姨娘,铃铛走哪都不会惹事,惹什么事都不会是大事。
红妆不及阿蛮乐观,总是拿一副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阿蛮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你别拿那种不靠谱的眼神看着我,铃铛总局限于在行云阁内行走都把它憋坏了,你瞧,都瘦了。”
红妆看着吃的胖嘟嘟的铃铛,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瘦?它哪里瘦了?
后来,红妆才明白阿蛮这货打的什么主意。
也亏得她打听好了大秀这个时辰会从这里经过,悄悄的放出铃铛,就见铃铛奔到宁玉纤的脚边,抬起后腿,将宁玉纤的脚当成了树桩撒起尿来。
宁玉纤顿时一蹦三跳高,惊恐的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两名丫环,只听哐当哐当的声音,丫环手里的端着东西忽啦啦全都掉了一地,碎得粉碎。
“啊——”宁玉纤蓦地尖叫一声,望着那摔成粉碎的礼物,肉疼的不行,而且在那一堆摔碎的东西之中,赫然有一对颜色呈红色的赤玉镯,那是芸妃送她的见面礼,亦是皇上所赐的御品,打碎御赐之物,那可是对皇家大大的不敬,宁玉纤一想到后果,一张脸便倏地煞白。
今日本来是拿出去给那些秀们看看,炫耀一番,谁知尽出了这等差错。
低头看向那罪魁祸首,宁玉纤一张脸气得连连抽搐。
她的鞋子上,此时还残留着温热的感觉,清晰的提醒着她刚刚遭受到了什么样耻辱——
这时,阿蛮惊恐的往这边奔了过来,一见宁玉纤,忙露出诚惶诚恐之色:“奴婢见过大秀。”
宁玉纤扭屈着表情,恨不得吃了阿蛮:“你……你竟敢……”
后面的话未说完,阿蛮害怕的抱起铃铛,说道:“大秀息怒,这畜牲不懂事,冲撞了大秀,奴婢给您赔罪,请大秀恕罪。”
是这只畜牲不小心冲撞了宁玉纤,难不成宁玉纤还要跟个畜牲计较?
阿蛮隐藏的话叫宁玉纤涨红了脸,气得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阿蛮小心翼翼的觑了宁玉纤一眼,道:“大秀若没什么事,奴婢先告退了,你放心,回去以后奴婢一定狠狠教训教训它。”
说着,一个转身,逃也似的离开,隐约还传来阿蛮的轻斥声:“你个蠢东西,撒尿也不找个像样点的地方,在大秀的脚边居然也能尿的这么开心?”
话里透出来的暗暗的讽刺跟鄙夷叫宁玉纤气的差一点吐血,想要狠狠教训一下阿蛮哪里还见她的身影。
而且,宁玉纤下意识的不敢对阿蛮怎么样,实在是对方当初轻而易举的卸断清浅胳膊的一幕叫她心惊。
“大秀,这些……该怎么办?”小玉不安的声音忽然响起,宁玉纤这才从气愤中回神,别人送的礼物碎了一地倒没什么,关键是芸妃送的那对赤玉镯呀。
显然,小玉也意识到了打碎芸妃赏赐之物的严重性。
宁玉纤面色一凝,眼中浮动着阴狠之色,她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宁子衿,你给我等着……”
那只狗是宁子衿的狗,这府里谁都知道,就算它是无意的,但宁玉纤却认定了它就是故意的。
真是有什么样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阿蛮一口气跑回红妆身旁,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只是得忽略掉她做的事情。
“阿蛮,你……”
看着红妆略带责怪的目光,阿蛮无辜的眨了眨眼:“不能怪我呀,是铃铛的错,谁知道它哪里不挑,偏挑了大秀的脚,而且那些东西也是大秀自己倒退的时候撞掉的,不关铃铛的事,也不关我的事。”
红妆被她气的无语,厉声道:“你立刻带着铃铛回行云阁,不许出来。”
阿蛮正想抗义,一见到红妆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好搭耸了个双肩,病忕忕的牵着铃铛往回走。
红妆片刻不留的往永瑞堂走去,刚刚那一幕看得叫她心中解气,但她还是觉得应该跟秀说一声为好。
呈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副屏风的完成品,虽然不大,但却是精美绝伦,红妆私心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