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孙女呀——
芸妃担忧的看着老夫人,觉得宁子衿的话有道理,于是也开口劝说道:“是啊,娘,咱们回去等消息,大哥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老夫人不说话,脚步定定的站在那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芸妃跟刘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人强行将老夫人拉走了。
没走几步,芸妃忽然回头,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宁子姗,鼻子猛然一酸,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胸口传来钝钝的痛。
宁瑞远命下人将宁子姗的尸体抬回雨轩,刚一抬起来,他便眼尖的看到一只荷包,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宁瑞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捡起荷包左右端详着。
这是?
宁玉纤在乍见到荷包时猝然一惊,但看清楚那荷包的款式跟上面的花样时,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夏青,这可是四秀的东西?”宁瑞远谨慎的问一旁的夏青,道。
夏青惊魂未定的看着宁瑞远手中的荷包,半晌,她摇了摇头:“不是四秀的。”
她的话音一落,陆湘屏忽地开口道:“瞧这布料,是上好的苏锦。”
苏锦是上好的绸缎,一般人家绝对用不起这样好的料子,这种布料光滑细腻,质地柔软,很受高门大户富贵人家的喜爱,往往一匹布就要上百两银子,苏锦在邺城很普遍,像陆陆湘屏平日里的常服便是苏锦,毕竟这样的大户人家用苏锦做衣服算不得什么。
在云城亦是如此,稍微有点权势的官员做衣服常用的料子就是苏锦,有钱的大户人家更是不在乎那么百两银子。
宁瑞远虽然现在是刺史,但却不怎么富裕,哪怕上任后收到不少的贿赂,但是他倒底是新官上任,没那么大的胆子多收,他要顾及在宫里的芸妃,如果贪的太狠被人查出来一状告到皇帝那里,小命都不保。
所以宁府里并没有苏锦的存在。
宁瑞远目光沉了一沉:“若是苏锦,那就并非出自我府中。”
“如此一来,那这荷包是来参加宴会的诸位其中的一个了。”陆湘屏拿着荷包,严肃的说道,目光轻轻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然后沉声开口道:“可能要委屈各位回宴会之上暂留一会,这只荷包既然不是四秀的,那便是凶手仓皇之下逃走不慎落下的,瞧这款式似乎是男款,但也不排除是秀们绣了想要赠人的,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陆湘屏这么说,众人还有何话可说。
虽然莫名其妙被人怀疑让人心里不太满意,但觉得陆湘屏的话还是公道的,连她自己都不介意成为嫌疑人,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于是,众人便纷纷回到了宴会之上。
宁瑞远感激的看了陆湘屏一眼,若是将人留下来的话出自他口,定会惹来众怒,但是身为信国公嫡出大秀的陆湘屏就不一样了。
无人发现,人群里凌楚瑶的脸色,在看到那只荷包后,蓦地变得惨白,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那只荷包不就是出自她手,送给楚昱的吗?
本是觉得送人,太差的料子没有诚意,特意挑了上好的苏锦做成了荷包。
可是她明明塞在贤王世子的手里,怎么会在宁子姗的身边呢?
难道,在她离开后,世子就随手将它给扔了?
凌楚瑶失魂落魄的跟众人返回坐位之上,这只荷包眼下已被人当成了杀死宁子姗的罪证,而她,极有可能被误人为杀人凶手。
一想到这个后果,凌楚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不过这荷包一看便是男款,被怀疑的应该是男子。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
凌楚瑶在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着,只是娇美的容颜上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恐惧之色。
好在不少千金秀在看到宁子姗的尸体后,都是这副惊吓的表情,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觉得凌楚瑶的表情显的突兀。
众人刚回到宴会之上,就见芸妃娘娘身旁的方嬷嬷回来了。
“芸妃娘娘命奴才协助陆秀查清此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直接将陆湘屏排除在嫌疑之外了。
不过宁子衿却看到了另外一层意思,陆湘屏一个外人却插手管宁府的事情,俨然是个当家主母的般的存在。
许氏虽然诧异芸妃会叫一个外人来调查,但也并没有特别不满,如今在她看来,芸妃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宁玉纤的神情恢复了不少,尤其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荷包上面后,她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不免松了许多,宁府无人用苏锦,她一下子就被排除嫌疑了。
真是老天有眼,竟让她找到一个替罪糕羊!
宁瑞远突然死了个女儿,心神早已乱成了一片,此时的确不是最适合调查真相的人。
陆湘屏对方嬷嬷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其实整个宴会之上,离开席间的人并不多,除了下人之外,就只有宁大秀,宁二秀,宁四秀,凌秀,世子同孟公子离开过,所以我们的目标,可以集中在这一部份人身上。”
方嬷嬷听罢,立即将离开过宴会的下人丫环都招集了过来。
大多数是宁府里的人,苏锦连宁府的主子都不用,下人又怎么会用的起?
所以嫌疑范围一下子又缩小了起来。
当凌楚瑶听到陆湘屏点到自己时,顿时像个惊弓之鸟般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