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副盔甲的二头领和三头领死去很久了,大约没有人太记得他们了。至于他们的死法众说纷纭,流传最广的说法,老二是个多情的人,有一个相好的,有一次他在那个相好的房间里和一个嫖客起了争执,被一刀捅死了。至于老三,人们说他染上瘟疫,不治身亡。不过有人说他是诈死,因为他是一位僧侣,有一天忽然悔悟,和过去决裂,重新回归神的怀抱。可是,我觉得这个流言才是最荒诞不经的,姑且听之。”
“既然你不相信还要继续传播?”碎魔晶克林辛尼朋有些嘲讽地问道。
“呵呵,谁在乎这些事的真假,不过日常的谈资罢了。有的人经常喜欢说越是离奇的越是真实,生活远比传说荒诞。”
伊恩耸耸肩,一脸漫不在乎的表情。
这时,山坳里,野猪撕裂了强盗的防御圈,无数灰狼趁机蜂拥而入,他们完了!当一头熊和两只猛虎冲入防御圈内,强盗的意志彻底瓦解,他们纷纷抛弃明晃晃的武器乱成一团。
那些浑身上下都罩在一件宽大斗篷下面的班恩教徒,三人一组,排列成一个个三角形,一个捧着水晶球的人似乎是首领。他手中的水晶球闪烁着微光,黑色的烟雾在水晶球表面旋绕着,一股幽暗冰冷的感觉从中凛凛弥漫出来,直透人心。
伊恩正在观察间,猛地传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嚎叫,像钢针一样刺得他心头一颤。他惊愕地回过头望去,原来十三副盔甲强盗团的鼠尾大首领眼见情形不对,来不及逃脱,竟抬手一抓,五指生生插入身旁一个强盗地头颅里,将手下的头盖骨掀了开来。
白白的脑浆喷溅而出,溅得一脸都是,他却毫不在乎,仍将手插进脑浆里,念诵着一段晦涩模糊的语言。
虽然伊恩听不到他念诵的内容,但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蕴含着的凶残、邪恶,无形的压力汩汩散出。和水晶球散发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却效果相同,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随着念诵的加速,被掀开头盖骨的强盗抽搐的身体鼓胀起来,越来越大,砰地炸开,一团红色地血雾腾空爆发。
事情竟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下去……
血雾翻滚蠕动着,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的声响,像是放在火炉上熬煮的浓汤。血雾的外层只是稀薄一层,若有若无飘散,消失在苍翠里。但与外层相反,血雾越往里越浓厚,红到发紫,而紫的尽头便是一点压抑到极致的黑,令人根本无法看透其中的奥秘。
伊恩盯着看久了,就仿佛觉得这团漆黑是活物,好像一颗搏动的心脏,孕育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突然,一阵阵无可名状地尖啸藏在心脏跳动中一bō_bō扩散而出,诡谲的气氛竟就算头脑的野兽都不寒而栗。
那团血雾猛地膨胀又急剧塌缩,漆黑的内部伸处无数条暗红色的带着浓厚腥味的触手,表面布满带着利齿的吸盘。触手蜿蜒向四周游走,缠绕住每一个附近的活物。无论是野兽,还是作为同伴的强盗,被缠绕住脖子的强盗不明就里,却禁不住浮现惊骇欲绝的表情。所有被缠住的活物纷纷缓缓地飘起来,浮在半空,触手的尖刺刺入身体,从接触的地方开始胀大,像吹气球一样越膨胀越大……
强盗身上的衣服都纷纷撑破,野兽的皮毛根根撑开竖起。从体型较小的狐狸开始,承受不住膨胀的身体次第爆炸,砰地一声,碎块四散飞溅,一团新的血雾形成。
新形成的血雾仍悬浮在原处凝而不散,一个个晶莹剔透,像挂起的红灯笼,挂在树木的空隙间。野兽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停止攻击,半俯下前身,不安的挠动地面,懵懂地盯着血团,喉咙里呜呜地叫着。
漂浮的血雾毫无征兆地齐齐剧烈地沸动,再次爆炸,森林间的一切景物都在血色中摇曳晃动,附着了一层黏稠的液体,光与万物的本来颜色都被剥夺,刹那间整个世界突然只剩下了惨淡的红。
幸存的强盗心神俱丧,后退着,逃离防御圈,跑进兽群。而感受危险的是野兽不但没有继续攻击强盗,反而和强盗一齐往山坳外逃跑。
血团在他们头顶陆续炸裂,伴随着一连串无声无息的爆炸,惨叫声哀鸣声此起彼伏,这不是因为死亡前ròu_tǐ的痛苦而出的惨叫,而是对于未知怪物即将吞噬他们灵魂所发出的无意义地恐惧具现。
幸存的强盗的挣扎和祈祷注定没有任何效果,迅速弥漫开的血雾推进的度比野兽亡命的奔跑还要快疾。
血雾不住爆裂膨胀,就像是山谷森林间滚滚涌动的浓雾,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坳地笼罩起来。血雾里面每一次无声的震动,都会引起整片血雾的激烈抖动,似乎是在为畅饮鲜血而兴奋。
在这短促却显得异常颤栗的时间内,血雾之里的声息全都戛然而止。
血雾边缘模糊景象向他揭示了深处发生的情况,血雾笼罩下的尸体在匍倒后不足三秒钟的时间里接连发生爆裂。鲜活的身体自内向外炸开,骨肉四溅,鲜血成为血雾的一部分,整片森林污秽一片。那些新的血雾和原来的那团血雾完全融合在一起,当不再颤抖后,就呈诡异地静止,八风不动,盛满整座山坳。
一束束阳光照耀这团血雾,将山岭之上映照成一片通红。山坳内所有的生物,不论是人类,还是更多的野兽,都死去了,尸体的碎片混杂在一起,血融在一起,无法分辨。
血雾笼罩下的植物,表面一层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