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水志诚照常进城,他还没到城门口,便听见熟悉的依依呀呀声,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李氏正一手抱着云舒,一手提着个食盒,云舒则扭着身子张开双手往他的方向探过来。
水志诚赶紧上前几步把云舒接过,亲了两口又用他那胡茬子扎得云舒咯咯直笑,李氏将食盒递给水志诚道:“快吃吧,还热着了!”,水志诚心里一阵暖和,乐呵呵的吃起来。
李氏道:“晚上回去前到小妹那里来一趟,我做好饭菜等你!”,水志诚欣然应诺。
晚上水志诚故意早些收工来看云舒母女,吃过饭后才回家。他一到家,便掏出那三百文钱给汤氏送去,进门时遇到忻水志琼,便问:“娘在吗?”
“在啊,刚回来!”
“回来?她昨天不在?”
“娘前几天都在大姐家啊,怎么了,二哥?”
水志诚心下奇怪,娘不在家,为什么弟妹还要来收赡养费?莫非…?水志诚摇摇头,进去将三百文直接交给了汤氏,汤氏脸上虽淡淡的,却并没有提要加钱或者再交东西、汤药费之类的事情。
水志诚狐疑的看看刘氏,刘氏心虚的扯扯嘴,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水志诚心中一叹:幸好昨天没把钱和东西给刘氏!
剩下几天李氏白天就坐在小姨家的院子里缝衣服,小姨拉她去逛街,鉴于上次遇到大姑的沉痛教训,她死活不肯去,小姨无法,只好时而坐在旁边陪李氏说说话、时而逗逗云舒;早上、晚上李氏便忙着给水志诚做饭送饭。
本来十五晚上小姨要拉李氏去逛灯会的,云舒也极想去,可李氏怕把云舒挤着了,还是不肯去,第二天一大早,便背起包袱抱着云舒急急的往城门去,半路上正好遇上专程来接他们的水志诚,一家人买了些东西便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接下来就是春耕了,这里春耕播种水稻、秋耕播种麦子,可云舒家没水田,所以春耕基本无地可种,村里没地种的人家大多是进城打工、或者去给地主家打短工、做长工?
云舒爹娘早就商量好要开荒,于是在别人都忙着整田下稻种时,夫妻二人也天天早起,将云舒放进娃娃背篓里背到山坡上固定好。他们则忙着将那泉水边平地上的树砍掉,将树根全部挖出扔到一旁晾晒,再将杂草割掉,最后搬开大石头、捡去小石子儿,用锄头将地掏平。
每天收工时,夫妻俩便将半干的大树小树拖回家,大家见他们农忙不种地却砍柴,有些疑惑,但夫妻俩只解释说是晾干了拿去卖,众人便不再多问,连汤氏、刘氏都没发觉有异。
夫妻俩忙活了近一个月,先前定好的地方才基本整理出来,他们天天干活儿,很是疲累,回家便倒头大睡,对云舒自然有些忽视,有时连吃饭时间都会忘记,幸好云舒已经开始长牙了,只要不是太硬的东西还能凑合。
李氏见云舒不爱乱抓乱扔东西,实在太忙就将鸡蛋煮好,只取蛋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进一个小木碗里,固定在她的娃娃背篓里,他们干活太忙,云舒饿了便会自己吃几块蛋白充饥。
夫妻俩开荒快结束时云舒已七个半月大了,爬行非常利落,一没注意,她便爬得不见人影,当然不是云舒调皮,她只是想锻炼锻炼身体,偶尔去看看那已经不再带笑的老母鸡有没有下蛋?没人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的锻炼锻炼腿力,借助东西试着站起来。
二月二十一是大姑水志珍的生日,今年大姑满三十岁,定要大摆宴席,汤氏一家、大伯一家肯定是全都要去的。李氏过年时才跟大姑闹得不愉快,自然不会去,有了团年饭的前车之鉴,云舒也是不会去的,就水志诚一人必须得去送个礼。
头天晚上夫妻二人便神秘兮兮的查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关好门户,开始秘密商议。云舒对这对夫妻的反常行为自然好奇,见他们想撇下自己,便故意大闹,非得要他们带上自己不可。
李氏无法,只好将云舒抱上床,一家人坐进被窝,李氏小声道:“志诚,明天你可得把你大哥、三弟拉住了,越晚回来越好!”
云舒惊奇,李氏不是最讨厌水志诚去宴席上喝酒吗?要拉住那两个不知又得喝多少!
水志诚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恩,她娘,放心,我明天一定使劲喝,非喝倒他们不可!”
李氏拍他一巴掌,道:“谁让你多喝?是要你劝你兄弟喝,你可别喝醉了,到时候又找不到东南西北!哦!对了,入席之前一定得劝你大姐把你娘留下多赘天!”
“好,知道了!她娘,村长那里你应付得来不?”
“没问题,我把舒舒带上,村长挺喜欢咱们女儿,我让舒舒去讨个乖,村长会同意的n况上次偷鸡贼的事儿咱们也算帮了点儿忙,村长说过以后有事儿拒找他!”
听到这话,云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的办法啊!云舒对明天的好戏很是期待。
第二天刚吃过饭,李氏便将准备好的贺礼塞给水志诚,催他去邀隔壁那两家出发。汤氏和大伯自分家后跟云舒家向来只有矛盾,今天见水志诚这么积极,不仅带了不少贺礼去,还专门来邀他们同行,他们脸上虽没表示,心下却是高兴的,于是两家人巳时初就出发了。
李氏早在屋里等着了,她时而走来走去,时而往一百多米外的那两家张望,见那一行人出门,她便立刻跳起来,整整衣服,检查东西,将云舒放进娃娃背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