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志兰高兴了:“自然是给小静了!小静已经十三了,不小了,早就该学着当家算账了,这次正好让她磨练磨练,以后才能好好过日子啊!”
云舒笑得灿烂:“好啊,那就如兰姑姑所言,等顺爷爷下了葬,过完七七,小静心情好些了,我就把那三十两银子给她!兰姑姑,天色不早了,您若没其他的事儿,我就…”
云舒站起来,水志兰愣了愣,着急道:“等等啊,云舒侄女,那个……”
“还有事吗?兰姑姑!”
水志兰张张嘴,举起手中的草纸,“这…这个账目……”
云舒装傻道:“哦!账目的事我会叫账房先生仔细查查的,那些偷奸耍滑的帮工我也会处理的,兰姑姑拒放心!”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办丧宴、做道场,请来的和尚道士还没付钱,还有帮忙的乡邻,咱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那个…云舒侄女啊,你看能不能先预支些,把这些先应付过去?哦,当然,这些钱你直接从那三十两银子里扣就是,到时候我去跟志飞和小静说,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看这年近四十的妇人巴巴的望着自己,云舒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愤怒?为几两银子不值得;大骂?对方毕竟是长辈,何况外面还有不少吊唁的客人;装傻?她多半不会死心,追着问来问去。
云舒衡量片刻,同时上下打量这妇人一番:素衣素裙,满脸皱纹,双手满是老茧,衣服上几个不协调的补丁,目光闪烁,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怯懦加愧疚。唉。兴许她家日子实在太苦,生活把她磨成了这幅模样吧!
云舒心下叹息,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碎银子递过去:“兰姑姑,这里有二两银子,您拿着吧!不过宴席、道惩帮工的钱我们早就付过了,您不用再操心了,志飞叔和小静那里您也不用管,小静如果想自己当家,我会把三十两银子如数给她!
兰姑姑,您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息吧,我回家去了!”云舒开门出去,带着小蝶快步离开水志川家。
水志兰愣愣的拿着两个冰冷的碎银子呆立。直到志川媳妇来叫她,她赶紧将银子用手帕包了塞怀里,整整衣裳挂起笑容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回去的马车上,小蝶道:“秀,您明明知道那位兰姑姑故意找借口要钱。她来这几天一点儿忙没帮上,反而处处添乱,您为何还要给她银子了?”
云舒笑道:“她为得这点儿银钱下了那么多功夫,还特地想出一套记账符号,除了银钱这点外,这些天她每晚陪着小静守灵也算尽心。咱们给她二两银子就当成全她吧!希望她见好就收才好!”
小蝶皱眉想了想,惊讶道:“秀,你是说。她还想要?”云舒但笑不语,回到家中吃了饭跟春秀说会儿话倒头就睡,明天还得早起了!
次日,云舒早早来到作坊院子候着,时辰一到。便跟着送葬的队伍在村里兜了一圈,然后到达顺叔的坟地。下葬时小静抱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水志飞也无声落泪,几次晕死过去,葬礼在一片哀伤中进行。
墓碑立起,送葬亲友一一烧纸叩拜后渐渐散去,半山腰的坟头就剩水志飞父女、水志川一家、水志兰和云舒一家。水志兰跪在小静身边一边抹泪一边温言软语安慰,到最后小静和水志飞都是被大家抬回去的。
云舒原本打算把小静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托给水志川打理,现在先把这对苦命的父女带回山上去修养,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过了这个坎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水志川那里自然没意见,水志兰也极力赞成,还随口提了一句:“志诚兄弟、云舒侄女,咱们家小静就暂时托付给你们了!等她好些了,我给她保媒,找个勤快能干的酗子来给她当上门女婿,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爹应道:“兰大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父女的!”至于保媒一事,现在气氛不对,谁都没有多说,然后半下午的时候,水志兰大包小包的拎着丧宴剩下的食材回家了。
傍晚,大家准备出发回山上,却一直不见小静的影子。云舒回老屋去看,见小静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云舒进去,拍拍她肩膀,低声道:“小静,别难过了,走,跟姐姐回山上好不好?”
小静沉默良久后缓缓道:“谢谢云舒姐,我想…再在这屋里待一晚,陪陪我爷爷!”
云舒四下看看,这屋里东西依旧,可人却散的散、死的死、残的残,把她一个人留这儿肯定出事,云舒一劝再劝,小静却异常坚持。
无奈之下,二人说好,小静可以再在这儿待会儿,不过晚上必须去水志川家吃饭,然后跟志川媳妇一起睡,明儿一早云舒派人来接她。
忙活了这么几天,云舒也累得不行,决定好好睡上一觉,睡前还特地嘱咐小蝶,一定记得明儿早上让家里的马车去作坊院子接小静,然后便渐入梦乡。
可是,她的美梦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阵闹心的呼唤声叫醒。她揉揉眼,翻个身,有些生气道:“哎呀,小蝶,别吵了,我要睡觉!”
“秀,别睡了!出事了!小静秀不见了!”
“什么小静小静的,让她……”小静?云舒渐渐清醒,一下子坐起来,见小蝶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小蝶,你说小静不见了?”
“是啊,秀,志川叔找了一夜,把整个村子都翻遍了也没见人,今儿早上咱们家车夫去接人才知道这事儿!”云舒赶忙从床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