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丫鬟端着托盘上来站成一排,那托盘中的金银玉器样样值钱,没一件是十两银子以下的,大家都暗暗咂舌,惠嫂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两个婆子大骂:“好啊,我说你们大清早的不干活儿,跑哪儿鬼混去了,原来是偷东西去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然后惠嫂转身对云舒请罪道:“秀,这两个婆子是我们浆洗房的,她们平时干活儿就爱偷奸耍滑,又时常耍小聪明,姑娘们送来的衣服那衣兜袖兜里忘拿出来的东西都被这两个老愚婆子搜出来分了,没抓住她们就抵死不认。即便抓住了她们也说是拿出来要给姑娘们送回去的。
哼!我就知道她们迟早会闹出事来,没想到主子的东西都敢偷。秀,把这两个老愚婆送县衙去吧。让她们吃几年牢饭多涨点儿记性,免得以后又去祸害别人。”
惠嫂义愤填膺的样子感染了其他人,其他管事也纷纷痛骂偷几个毛贼,吵着要把她们送去县衙,地上那几个仆妇吓得瑟瑟发抖。眼看事情即成定局,蓉儿她二姨着急喊道:“冤枉啊,云舒秀,那东西不是我偷的啊,是蓉儿那鬼丫头故意陷害我啊,冤枉啊……”
她这么一嚎。那个水家村的仆妇也喊:“我也没偷啊,云舒侄女,冤枉啊。你可不能把我送去县衙啊,云舒侄女啊,我闺女就要出嫁了,就等着我回去啊,云舒侄女啊……”
她一口一个云舒侄女把大家喊得都噤了声。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就她一个人的声音。好一会儿过后,那妇人才反应过来。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一吸气也收了声。
静默片刻后,云舒淡淡道:“说完了?”
妇人瑟缩一下:“我…云舒侄…秀,我…奴婢真的没偷,这…这玉石小白马是我…奴婢捡的,奴婢以……以为三少爷不喜欢,故意扔掉的,所以…所以才捡起来的。云舒秀,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三少爷啊!”
“既然是捡的,你又明知这是三毛的,为何不去问问?我家院子这么多东西,人人都来捡,岂不是半天就要被你们搬空了?”
“我…我……”妇人涨红了脸不如该如何应答。云舒吐口气道:“就算如你所说,那东西是捡来的,你深更半夜下山去做什么?”
妇人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要下山,我只是…只是出去一下,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云舒秀,真的,我真不是想走。”
“哼,说得好听,外面荒山野岭的,深更半夜到处乱跑,不是偷东西是什么?难道想偷人?”惠嫂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她那么随口一句却让地上那妇人脸色惨白、身子僵硬、嘴唇也直哆嗦。
云舒愣了一下,不会吧?说中了?她想了想,斟酌片刻后道:“把她先带下去关起来,等查实了再定。”
这次此妇人没再又喊又挣扎,而是规规矩矩跟着带她的仆妇们下去了,众人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各人心中自有一番心思。
待那妇人离开后,云舒扫向剩下那几人,“你们了?”
蓉儿她二姨直起身子抬起头来:“云舒秀,那东西真不是我偷的,是蓉儿那丫头给我的,我下山只是想念我家小四想得紧,回去看看而已,明天一早就回来。”
云舒身后的蓉儿低下头,紧咬嘴唇绞着袖子,雁儿拉拉她,小声道:“傻瓜,说句话啊!”,蓉儿没动,蓉儿二姨见之眼中有喜色闪过,更加确定道:“秀,真的,不信你问蓉儿。”
云舒垂眼端起茶杯,缓缓道:“蓉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蓉儿依然没动,脑袋垂得更低,雁儿着急道:“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偷的,别想赖在蓉儿身上,蓉儿才不会干那种龌龊事了。”
“哎呀,雁儿,你这话就不对了,按辈分我还是你本家的婶婶了,你怎能这样诬陷我了?云舒秀,我家里还有不少蓉儿给的东西了,她说都是秀赏的,我想她天天在秀身边,就没怀疑,还以为是真的了,谁知道……
唉,这丫头,要早知她这样,我肯定不会把她介绍给夫人,也就没这些事儿了!蓉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秀认罪求饶。”
蓉儿二姨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好像真有那么回事般,让人难辨真假,再加蓉儿自己不说话,大家还真以为是蓉儿干的。众人都偷偷看向云舒,兴许心里还在暗笑,哼,你不是要立威吗?这下好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看你怎么收场。
云舒不急不慌,缓缓喝完半杯茶,然后茶杯一放。叮当一声脆响,众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云舒微微侧头:“蓉儿,是不是真的?”
蓉儿身子也是一颤,犹豫片刻后,自己走出来。在中间跪下,先给云舒磕几个头,然后直起身子,语气坚定道:“回秀,不是!”
蓉儿二姨立刻就急了:“哎,你这臭丫头。怎么就不是了?那些东西明明是你亲手交给我让我转给你娘的,还说是秀赏给你的,你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呢?”
蓉儿低着头。声音虽小却语气坚定道:“奴婢自跟了秀后,给二姨的东西除每月的月例,以及几件旧衣服外,就只有那两根银簪,其他的东西与奴婢无关。”
“什么叫无关?你这白眼狼。亏我当初那么……”
“住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秀没问你你发什么话?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们两个。她要再敢乱说话就给我张嘴!”小蝶一顿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