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实的舅母很不习惯被众人注视的样子,扭扭捏捏的进来,规规矩矩的说了几句祝福语,然后给了个十两的银锭子就匆匆出去了。
老娘这边的嫡亲舅姨们完了就该老爹这边的了,首先第一个是大姑。大姑倒也大方,笑呵呵的上来,说了些祝福话,然后放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后又笑眯眯的出去了。
眼看那铜盆里先是铜钱,再是碎银子,然后是银锭子,现在已经转变为银票,方才被小姨扫了的兴致马上又回来了,那外围之人又在议论:“瞧啊,又是一百两,一共多少两了?谁记的数儿,快加上。”
“来了来了,一共六百八十五两二百三十五文了,后面还有几个了?”
“还有好几个了,也不知能不能凑到一千两?”
“应该不行吧,秀她叔伯姑姑里面就这个顾家的大姑家境最好,其他的能凑到三五十两都不错了。”
“是吗?那真真可惜了,多半比不过那城南武家了!”
“那还不一定,那城南武家一共也不过四千多两,秀爹娘还没出来了,万一他们一人出两千两,不就超了?”
“不可能吧?就算秀爹娘再疼她,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年纪都还小,她爹娘怎么也要多给儿子留点儿吧?”
“算了算了,别争了,轮到秀二姑了,好好计数儿啊!”
二姑过来添了五两银子,看她甚至不好意思看自己一眼,云舒觉得没什么。
自从张秀没了消息后,一来他们家少了很大一笔进项,二来二姑家花了很大力气去找张秀,诸如进城啊托人啊都是要钱的,再加她家窑厂早年出了问题被卖了,光靠种地一年能挣几个钱?
云舒谢过二姑,看她那五两银子分明是一把散碎银子凑起来的,说不定还是方才才凑的了,可能是她听说别人都给得多,她给少了不好意思。云舒想着待会儿完了跟老娘说声,让她把银子退给二姑,五两银子现在对自家不是什么,对他家却是很大一笔。
接着是忻过来,也笑呵呵的给了个五两的银锭子,不过忻却大方了许多,她很清楚云舒家目前的财力,给多给少真的只是个意思,最多再做给周围这些村民看看而已。
然后轮到大伯,大伯一家都没来,大姑便上来帮大伯给了十两银子;三叔也是十两。最后重头戏来了,大家全都来了精神,人群甚至开始欢呼,大声叫着老也夫人怎么还不出来?你们女儿等得着急了云云,而歌堂上唱歌请人的姑娘们也提起精神,拔高嗓音请老爹老娘。
这气氛实在太欢乐太热烈,原本累得不行的云舒也来了精神,抬头望着人群过道张望,也不知爹娘会给多少?云舒也很期待了。
终于,老娘在大家的推推请请中慢慢过来了,大家都再喊:“夫人,您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得多给点儿啊!”
“就是就是,至少得把城南那武家给比下去,以后咱们云舒就是云雾县头一名了!”
老娘笑呵呵道:“你们少拿我女儿跟别人比,自己女儿别人谁也比不了。”
“夫人说是说,可得做给咱们看啊!”
“就是,大家都看着了!”
老娘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充当司仪的喜娘把其他人赶出去,连连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直到大家全都安静下来,老娘看着云舒,看着看着眼睛里就有了泪花儿,喜娘笑呵呵道:“夫人啊,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要掉也得留着明天走的时候掉。”
“呵呵,夫人是舍不得银子,掉眼泪给秀看的!”
老娘抹抹眼角,“胡说,谁说我舍不得?”老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量给大家看看:“大家看清楚了,云舒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们俩的命根子,为了她让我把全部家当赔上都愿意。”
大家顿时伸长脖子凑上来看,喜娘眼珠一转,挥挥手道:“大家都回去回去,我来数个大家看。”
喜娘接过银票,扫了一眼顿时惊呆了,在大家的一致追问下,喜娘吞吞口水,大声道:“大家看清楚了,全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一、二、三……一共十张,夫人给一万两压箱钱。”
人群先是安静,继而一阵嗡嗡闹腾,众人几乎是望着那银票直了眼,云舒也颇为惊讶,老娘当真把家里所有钱都押给自己了?还是……把自己给他们的两万两拿出来了?
对了,之前为防万一,云舒去了王记布庄和顺通钱庄,把这大半年的盈利全都取了出来,一共两万两,全都交给了爹娘,借口说是小顺子送来孝敬他们的。
老娘颇为感慨的说了几句祝福话,然后是抹着眼泪下去的。最后轮到老爹,老爹则一直是满脸笑呵呵的样子,大家同样拿他说笑,他只顾嘿嘿笑并不应答。
老爹走到云舒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道:“云舒,这钱我就还给你了,你以后跟小顺子好好过日子,啊!”
那银票一看就被老娘的厚,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喜娘接过银票当着众人的面数起来,依然是千两面额的,一共二十张,两万两银票!
这次大家真是彻底惊呆了,老爹嘿嘿笑道:“喜娘啊,都快子时了,你们快点儿啊,别把我们家云舒给累坏了!”
场子里静默了好一阵,在喜娘的安排下,姑娘们匆匆把结束仪式过一遍,然后由几位姑娘一起,把云舒送回院子。
云舒一走,桌子中央的大铜盆便被夜魅和小蝶一起抬了也跟着送回云舒院子去,独留一大院子的人在花园里意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