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璇就这样被人抬走了。
众人商议下,秋桐不同意把她葬在村子墓地里。
甚至墓地的周围也不行。
因为那里埋葬的都是秋氏的先祖和族人。
而苏清璇对于秋氏一族来说就是仇人,不共戴天之仇。
于是巫竼只好派了两个人,将苏清璇抬到远一点的山里埋葬了。
或许对于这些活下来的人来说,没有将她从洞墟之门扔回古神的身边,而是仅仅将她看做一个犯了错的同类进行埋葬,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叶图出神地望着桌上的铜镜。
镜子里的自己面前血污,看上去有些陌生。
“别想这些了。”巫竼把热毛巾递给她。
叶图接在手里对着镜子将污渍抹去:“原来人活在世上,熟悉的人真的会越来越少。”
“你还可以认识新的人啊,这样你熟悉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巫竼说着将干净的手巾换给她,“很多事往前看就简单很多。”
“真的么?”她分辨着这句话里的真假。
巫竼笑道:“那你说那些神仙、妖魔都有漫长的生命。”
“人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总是放不下过去,那岂不是要每天发愁,愁死了?”
叶图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回过头去道:“你不就是神仙么?”
巫竼愣了一下道:“你我都是一样的,都是来自神域。只不过活着的方式不同罢了。”
叶图心情厌厌的,打开面前的妆奁随口答道:“你是什么方式?”
巫竼将毛巾搭到盆架上,用温柔的语气答道:“我的生命很长,直到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生。”
他走回来,看到叶图正望着盒子发呆。
巫竼抬眼看去,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耳坠、项链、手镯、戒指,俨然是嫁妆似的齐全。
叶图一层层地打开,打开一层就落两行泪。
她忍着悲伤走到墙边的两个箱笼前,弯下腰去。
箱子没有上锁,很轻松就能打开。里面静静滴躺着几条喜被和一些四季的衣物。
她走过去打开另一只箱子。
里面是一套喜服,和一套上好的头面。
就在凤冠的旁边,是云修一直随身带着的神器。
不恫。
巫竼看到这些,长叹一声:“云修也是一样的。”
叶图趴在箱子边上把脸埋进胳膊里呜呜地哭着,肩膀随着她的抽噎不住地耸动。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她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带着无尽的悲伤。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巫竼低声说,“只是不放心你。”
叶图抹了抹眼泪,走到桌边拿起无生剑就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巫竼叫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叶图侧过头道:“去冥界,我要问问他怎么这么坏,要赚我多少眼泪才觉得划算。”
“他不在冥界。”巫竼走到她面前,“人界死去的人魂魄才会归于冥界。”
“那他去哪儿了?”
巫竼沉默了半晌道:“我不知道。”
叶图颓然坐在椅子上,像一只破麻袋似的生气全无。
巫竼端起铜盆走到门前嘱咐她:“你要是去哪里都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休息一会儿,我去把水倒了。
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外面是浓密的白雾。
咣当一声巨响,那是铜盆掉落在院中发出来的响声。
巫竼迅速关上屋门,同时开了一个结卢境将屋子罩在其中。
“怎么了?”叶图坐在床边,并没有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巫竼面色复杂地看向她:“外面可能来了不好对付的家伙。”
此话一出,叶图心里就清楚了三分。
多半是古神又杀回来了。
洞墟之门开在山顶,难道他已经从洞里出来了?
她握紧无生剑的剑柄:“古神来了对吗?”
巫竼不置可否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在这间屋子做了结卢境。”
“只是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
这也怪不得他担心,毕竟身为族长责任所在。
叶图道:“不如你先过去看看。”
巫竼焦急地在屋子中间走来走去:“这不行。”
叶图道:“有什么不行的?我又不会乱跑。”
巫竼看看她,又看看和另外一间屋子相连的墙壁:“好,那我就先去看看。”
他不放心地叮嘱:“我去去就回。你一定不要打开屋门。”
叶图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巫竼走到墙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念诵起法诀穿墙而过。
另外一个房间里的人显然也听到了铜盆落地的响声。
好在这些人毕竟来自幽墟谷,倒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看到巫竼回来,阿苇一脸严肃地说:“族长,外面怎么了?”
巫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盘算着怎么能够让他们分开来把外面那些人全都用结卢境保护起来。
“你们也看到外面的那些白雾了吧?”
阿苇道:“是的。所以我们没敢轻易出门。”
“好。”巫竼才说了一个好字,就听到外面发出了一声惨叫!
“你们不要乱走!”说着他自己撑起一个结界出了屋子径直来到院中。
文蔚平手里握着昊陀莲生,地上是一个吓得昏死过去的武道弟子。
“怎么回事?”巫竼走上去问。
文蔚平道:“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