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法台之上的大师对下面的打斗看得清清楚楚,见张道陵这么轻易斩杀了一具傀儡,双目之中寒光一闪,冷冷道:“有些意思。”
法王子灵阳道:“这分明是取巧,傀儡不知变通,不懂闪避,他才用此卑劣法术取胜,若是傀儡众多又或与人对战,岂能这么轻易被他符纸打中。”
大师冷笑道:“那就多派几个上去,看他是否来得及一一斩杀。”
灵阳向台下的灵宝一挥手。灵宝会意,伸戒刀随意点指,三个傀儡迈动脚步,向张道陵走天师殿前的马武生怕张道陵有失,托着大铜壶飞身跃从,落到张道陵身后,喝道:“天师,老夫为你分忧。”
张道陵哂然一笑道:“大祭酒多虑了,鄙人有自知之明,不用大祭酒前来帮忙。你且回愿,但见张道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不把汹汹而来的傀儡当做一回事,只得又退了回去,但也没返回阵中,而是站在阵前,好随时接应。
三个傀儡成品字型,二前一后,向着张道陵包夹而来。在他们近身之前,张道陵又一张符纸出现在掌心,迅速朝雌雄斩邪剑上一贴,同时剑身往下一指,冲着地上吟道:“地府阴鬼,山野冤魂,排行列班,队仗千万,天师符旨,悉听驱策。急急如律令!”剑上火光一闪,这张符纸化作了张道陵手中长剑微微一震,一股莫测之力已散发而开,在他脚下平地卷起阴风,吹得他鹤氅飞扬,如腾云驾雾一般。在这阴风阵阵之中,张道陵向离得最近的两个傀儡长剑连指,这两个傀儡的脚下突兀升起数条鬼手,一下子揪住双足不放。两个傀儡轮刀便砍,这些鬼手纷纷折断,但接踵而至的更多鬼手却伸了出来,一个个恶鬼如蚁攀附,纠缠不休。
这些鬼虽然并不厉害,但胜在杀不胜杀,转眼就把两个傀儡扯得寸步难行。张道陵伸指在额头之上一阵虚画,一只黑白双目出现在额头之上,向着两只傀儡一扫,接着手中长剑一抖,嗖的一声,一柄略细的长剑分化而出,化为淡淡乌光激.射而去,噗噗两响,在众多阴魂之中穿进透出,转了个圈又飞了回来,落入张道陵的左手之中。
攀附两只傀儡的阴魂一哄而散,只留下僵立不动的傀儡木呆呆站在那里,眼神涣散,和痴人没什么两样。就在刚才,张道陵已用另一柄长剑从傀儡之身穿过,把镇压在里面的冤魂打散,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一堆血肉而已。另一个傀儡依旧直奔而来,张道陵双剑齐举,一黑一白两道剑光飞出,在身前一个旋转,化为一黑一白两个大洞。那黑洞骤然扩大,一下子把冲来的傀儡笼罩进去,傀儡身影在这黑洞之中转瞬消失。
在后面的马武喝道:“天师已开鬼门镇压邪魂,动手!”
组成鬼门阵的天师道弟子齐声欢呼,人人作动手杀敌壮,小阵的鬼吏手舞足蹈,低声吟唱,一股阴风同样在阵中升起。在其中一个小阵之中,那地面之上突然也出现了一个黑洞,刚刚消失的傀儡从地下冒出,在他还未来得及有何反应时,周围的天师道弟子一半施展禁气咒,另一半在阴风之中离魂而出,化为手持长剑的鬼卒一拥而上,转瞬把这傀儡淹没。
手一招,双剑还原飞入手中,接着往当中一合,一柄长剑依旧拿在手中,他连脚都没有挪动一步,三个傀儡已全都送命。更让人诡异的是这三个傀儡全都站着一动不动,如一截毫无生气的木头,任人砍伐。张道陵缓缓走过去,举剑轻轻一扫,两具傀儡的脑袋滚落,尸体跟着栽倒。张道陵轻声吟唱道:“生为人,死为鬼,鬼化为人,人化为鬼,洞极之妙,无鬼不成人,无人不成鬼。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代天行道,不负天师。”
大师那边的人一阵骚动,这张道陵的道法神出鬼没,鬼法更是惊人,所说却又暗含禅理,这样的人果然不愧是代巫鬼道而起的继任者。
灵宝看得目瞪口呆,他一连派出去四个傀儡,这若是与旁人较量,就算是卢公礼也不敢一人战四个,可如今在面对张道陵时,举手投足之间便已尽数陨落。灵宝犹豫不定,不知是否要继续派人上前厮杀,他刚想回头,耳边传来灵阳的声音道:“全都派出去,我自有妙计对付此人。”灵宝再不犹豫,他把戒刀一挥,喝道:“杀!”跟随在他左右的还有二十来个傀儡,一起迈步,舞动刀剑向张道陵狂吼杀张道陵全身围绕在阴风之中,见到对方一下涌出这么多傀儡,冷笑一声道:“来得好。”他足下阴风越卷越烈,呼呼风声之中,张道陵悬浮而起,把剑朝虚空一指,喝道:“上谓之圆,下谓之方,天圆地方,天道左旋!”随着喝声落下,张道陵周身荡漾起朦胧涟漪,迅速扩散开陆凌天脱口而出道:“天圆地方之阵。”这是天字诀中的困阵之法,原本应该是对付弱者才用,可以让对方无法脱身,但如今面对这么多凶悍的傀儡,张道陵居然反其道而行,把自己和这么多的傀儡都困在了一起。他有这么大的把握一下子对付这么多的傀儡么?不但方仲不相信,便是大师也不相信,虽然不知这天圆地方之阵如何玄妙,但张道陵施展道法,把靠近他周身的所有傀儡都拘禁在一个自成一方天地的空间之中,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外面的人看得清里面是怎么回事,而在阵中的灵宝却并未察觉异样,在他指挥下,二十多个傀儡刀光剑影齐飞,不待靠近张道陵,便已施展开了攻势。这么多的傀儡同时出手,气势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