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着的死人。
大山中弥漫着的雾气,渐渐散去,十万大山独有的瘴气,也被无形的剑意所驱散,天边之上,穹苍无垠,一轮半盈半满的弯月,在一片浮云飘过后,缓缓现了出来。
少年平静道:apldo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我想知道你的理由,上古凶剑,即便在我那个时代,也不见有多少,能手执这样的天地凶灵而神志尚能清明的人,更是我平生仅见,你很特别,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物,我真是有些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会不会也跟那些满口凛然正道苍生大义的人一样?aprdo
陆凌天沉默了片刻,认真道:apldo我与你无怨无仇,只是因为这个世间还有许多我在乎和必须在意的人,既然你想毁了它,那我只有毁了你。aprdo
少年面色忽冷,突的大笑起来,笑声嘹亮,远远地荡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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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萧索,彷彿有股说不出的寂寞之意,面上却有意外欣赏之色,淡淡笑道:apldo想杀我的人很多,能杀我的人却是没有一人,动手,让我看看这上古凶剑,与我这个怪物相比,到底谁才是世间至凶至邪之物!aprdo
一声落下,但见对面青光骤起,阔长奇拙的凶剑悬浮在半空之上,一瞬间天地霍然失色,月华,星光,无数光芒倒流入那单薄的剑身中,慢慢凝聚成一道巨大煌煌不可一世的开天剑光。
这道极纯净的浩然剑意,淡青色的剑光越来越盛,照亮了这片黑暗大山,但见陆凌天双目神光炯炯,隐约深处也仿佛凝现出一道青光剑影,他左手并指如剑,直刺苍穹,顷刻间无穷无尽耀目光芒,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下一刻,一声清啸,如龙如吟,于高高长空中响起。
天地之间,狂风忽止,煌煌剑光,滔天煞气,冲天落下。
不嗔凶剑夹带无尽青光黑炎,发出长天巨啸,朝那个不动如山的少年斩落,还未及地,这股气压之下,地面之上已卷起无尽狂风,乱石飞沙,绚烂剑光之中,依稀可见其中那个身影,也仿佛因速度过于剧烈自身燃起了熊熊烈焰,如长天中出现了一条狂啸火龙,狰狞舞爪,吞噬世间一切。
天地之间,一时竟尽是无上一剑的神威,光影之下,就连那个一脸平静的少年,也不禁眯了眯眼,第二次响起了一声轻噫,也似为之动容。
如此神乎其技的剑诀,出自如此年轻的人手中。
世间难得几回见?
陆凌天一般不杀人,迄今为止,也几乎没有杀过人,倒在他剑下的,也大多是那些尚未开化只懂杀戮的妖物凶灵,即便正道中人人说他离经叛道助妖为虐,甚至有人说他本为万法寺的僧人,却到幻仙门当起了细作,但他也没有去辩解,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认同那个老道,所以即便千夫所指,他也不屑去说什么。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那骨子里天生的桀骜也渐渐被这个没有半分人间烟火红尘喧嚣的仙境所磨平,但那也仅仅只是磨去棱角,敛于心深,幻玄看人很准,从第一眼看到陆凌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少年的性子,某种程度上跟那个曾睥睨世间不可一世的幻仙长门是同一种人,可以为了心中执著剑斩一切束缚,人人说幻玄行事只凭一己喜恶,却没有人知道,那也只是因为他很欣赏当年那个把神剑当柴烧,跟小孩争酒饮的大叔那种随心率性蛋铡
陆凌天一般不杀人,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即便眼前这个似是活人又似是死人让他觉得很可怜的少年,他剑不留情,那是因为这个少年不是一般的人。
他是老鬼,一念间浩劫起,有能力让他所在乎所在意的一些东西消失的人。
所以当他这全力所挥下的一剑被少年头顶那朵突然出现的金色莲花所挡,眼前整个世界在一刹那间忽然定格,继而消失,陷入一片诡异的不真实中,他并未惊悸,幻玄虽然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那个境界的事,但他如今修行道行,早非当年那个轻狂少年,也不难猜出眼前这一切异变,意念世界!
这样庞大无边到能让人身临其境的意念,在修仙界中,也只有传说里那些渡过重重天劫,几乎天人合一的神人所能拥有,而传说之中,这样以意念形成的世界,也有这么一个说法,便是apo。
意境有多奇妙,陆凌天并不知道,但毫无疑问,在巫帝一念之间,他已陷入一个意境世界之中。
真实的世界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的神识却是极为明晰,他能感觉到自己处于浩瀚无边虚无缥缈的世界中,四周没有一点的光亮,彷彿就是永恒的黑暗,仿佛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甚至连他自己不存在。
世界是空,万象皆空,仿佛他只剩下了一个飘渺虚无的魂魄,游荡在光阴长河之中,感受那永恒的沧桑寂寞,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摆脱这种状况,这种情况,便如那天地间的大恐怖,实在让人震骇恐惧。
陆凌天孤身在黑暗走着,前方似乎永无尽头。
时光流转,就这么悄悄过去,十年,百年,千年aphellp
一直走着aphellp
终于有一天,黑暗深处忽然亮起了一点金色光芒,在这个没有丝毫光明的天地世间,耀眼得直如九天烈阳。
早已白发苍苍的陆凌天,默默地看着那永远也走不到的尽头之处亮起的这一点金光,终于笑了笑,苍老的脸上虽尽是沧桑疲惫之色,但那一双眼眸,依旧平静清澈,不染半点杂质,似乎完全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