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像毒蛇一样咬在陆凌天的心上,怒火不可遏制,他在背后剑匣之中一召,火岩剑飞射而出,方一落到手中便剑光大亮,幻化为数丈长的巨剑,奔着武连风劈去。陆凌天怒气交加之下并没有留手,这一剑去得猛烈,把武连风身前桌椅劈成两半,连同二人之间的地面都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沟壑。
武连风早已先一步躲了开去,他哈哈狂笑道:“你也有生气的时候,总有一日我武连风也要在你脸上划上一刀,剜去你一只眼睛!”
陆凌天一剑劈出之后,把还留在场地中央的那些舞女吓得四散奔逃,都往廊柱后躲藏,手中乐器丢了一地,人踩脚踏发出弦断木裂之声。两旁的那些华阳门弟子和太乙教道人见动上了手,纷纷亮剑扑出,围住陆凌天厮杀。这些人之中武连风所带的华阳门弟子人虽不多,但都是上道期修为,华阳门特有的剑势展开来,连陆凌天都不得不防,至于太乙教的道人,大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只是仗着人多,才有胆气过来厮杀。
陆凌天一手祭符,一手出剑,下手毫不留情,火红色的剑光展开,剑势所及,顿时把数人斩于剑下,灼热的剑气甚至让中剑之人身上火烧,惨叫着翻滚在地不停挣扎。左手则不是雷咒便是风刃,就算挡得住雷咒,但被雷咒所击之人手脚酸麻稍一疏忽,风刃已无声无息而至,再想躲闪或抵挡已来不及,被风刃或切掉脑袋,或手足分家,比中剑烧死之人好不了多少。
厮杀本就是血腥之事,两厢争斗,谁也不能保证给对方留个全尸,但陆凌天施展的本事在那些人的眼中尤其狠毒,几乎没有一人能够死的体面,不是四分五裂就是焦黑一片。惨象固然让有些人吓得胆战心惊而后退,但此刻能留在这太乙仙阙之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之人,便是那些太乙教的弟子虽然修为不高,权力却不小,杀伐之事见得多了,自然就有一股戾气附身。这些人见了血之后双目血红,口中流诞,嗷嗷叫着向前冲杀。
武连风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亮银阔剑,顺着两廊缓缓走到大堂的正前方,那里铺设的金碧辉煌,一张金色大椅之上坐着一位老者,此人头顶高髻,须发斑白,消瘦的长脸之上皱纹横生,连眼神都十分浑浊,身穿着一件深黑色道袍,手举酒杯正慢慢品酒。明明不远处正杀得昏天黑地,这老者却无动于衷,竟还有心思继续品酒。武连风来到他身后,老者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一句话,就继续低头品尝美酒。当陆凌天闯进来时,在老者身旁还有两个年不过十四五的少女穿戴妖娆,左右跪坐在他身旁斟酒,此刻见到血腥杀戮,有一个少女惊骇之下手中酒壶没有抓稳,扑通一声跌落在地,香醇的美酒顿时流出。
那老者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待那少女重新起身,武连风手中亮银宝剑一挥,那少女脖子中剑,一声不吭便即歪倒在那老者身旁。另一个少女吓得浑身颤抖,却不敢有丝毫乱动。老者一伸手,搂住她腰肢,抱到自己身前轻轻抚摸起来。老者一边如摸一只小猫一般抚摸那少女,一边低声道:“死了那么多人,岂非浪费了,不如也收了去吧。”
武连风应了声是,大袖向前一抖,飞出一杆小旗和一只小鼎,翻滚着落在老者座椅跟前,黑色光芒一闪,旗鼎组合在一起,迅速涨成一人多高,阴风从黑旗的旗幡之上飘出,向四周扩散而去。这一套旗鼎制作的十分精良,远比陆凌天前两次所见的为妙,通体都散发着渗人寒意。阴风才散开没多久,便有死去的亡魂便吸引而来,投入到旗幡之中。
眼前乱糟糟的厮杀,让那老者有些不耐,轻声道:“你去把主次分一分,这样胡乱一气没有章法,让你来当这统领之人,也是这么指挥无方的么?”
武连风面露愧色,躬身道:“弟子明白。”按理这老者就应该是太乙教的吕文通,太乙教依附于华阳门,武连风本该趾高气扬才对,但面对这老者,武连风却恭敬的很,答应之后走前几步,喝道:“太乙教的诸位道友围住这小子厮杀,本门师兄弟在外用地裂剑诛杀此子,各司其职,不得错乱。”
随着武连风的吩咐落下,那些华阳门的弟子纷纷向两旁散开,而太乙教的那些道人还在舍生忘死的往陆凌天冲去。这些人虽然伤不得陆凌天,至少可以拖延住他的脚步。在外的十来个华阳门弟子各施眼色,一半的人祭剑飞空,施展剑光笼罩住陆凌天,另一半人剑光大亮,双手举剑,往地下一插,亮银色的剑光一闪,已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之上。与此同时,陆凌天所在的地上点点星光亮起,一股凛然剑气从地上浮现而出。
陆凌天立刻便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过华阳门施展剑法的奇特之处,旁人都是利剑当空,迎头劈下,但华阳门剑法特殊,反其道而行,居然从底下而来,让人防不胜防。陆凌天骑在小白上,他自信可以照顾得了前后左右,但小白的肚腹之下绝对是破绽之一,牙尖爪厉也不可能和利剑相抗衡,稍一疏忽绝对会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