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蒙尹冷笑一声,“我算是听明白了,衍公是想将我弃兄弟留下?”
“正是!”相衍笑眯眯看着蒙尹。
“许久不见,衍公如今大权独揽,这待客之道亦与当日大相径庭,还真是令晚辈开眼了!”蒙尹叹息一声,“只不过,你欲要我弃兄弟留下,总得问问我弃兄弟,看他愿不愿意吧?”
“有甚好问?”相衍小眼一眯,头一仰,“依轩辕律法,你身为我轩辕属国君主,未经宣召便私带兵甲来至王城,已是死罪。老朽乃是看在与你多年故交的份上,法外开恩,方才不与你计较。”
他又斜了一眼弃:“老朽不过想要留下你一名仆从,我想蒙震王总不至于不答应吧?”
“哈哈,私带兵甲?”蒙尹回身看看几名亲随,“你所指的是他们几个?他们何曾着甲?至于佩刀,那却是我们蒙震族人随身之物,终身佩戴,须臾不离。”
“你为谋一族私利,贿赂朝臣,这却不假吧?”相衍将手中那“翠流金”一晃。
“你——相衍,”蒙尹愤怒已极,霍然站起,“我一番好意,视你为故交,放低身段登门造访。朋友之间礼物往来,并无不妥,你却强加罪名,如此辱我。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以为我会惧你?”
“那便再加一条,威胁我天朝重臣!”相衍圆脸上闪过一团戾气,“我要将他留下,并非针对你蒙尹,而是为这天下苍生着想。你若要阻我,便是与天下人为难!”
“哈哈,好大的罪名,蒙尹承担不起!”蒙尹将弃一拉,“我只知道,今日谁要是阻我,便是与我蒙尹为难!”
“哈哈,蒙尹,你果然还是十数年前的犟脾气,竟没有一丝长进!”相衍竟转身往内室行去,“老朽知你要来,早备好一份大礼相赠,省得有人说我来而不往,不通人事!”
见他起身离去,蒙尹与弃皆有些奇怪。
“走!”蒙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弃往外一纵。
“噗嗤——”两人犹在半空,却被一堵透明围墙,挡了下来。
“不好,有阵法!”蒙尹往后一退,数名亲随迅疾围在了他们身旁。
“将你那小兄弟留下,老朽不与你为难!”相衍的声音传来。
“呸!”蒙尹啐了一口,“怪不得满城百姓皆在说,你相衍乃是一个暴戾贪婪、玩弄权柄的佞臣。这轩辕国一日日沉沦至今日地步,小人当道、魍魉横行,再无当日光明正大之模样,皆是拜你所赐。”
“哈哈,蒙尹,你不必激我。老朽行事,自有老朽的道理,哪由得着那些凡夫俗子们评头品足?”相衍并不着急,“你若还未想通,便在我府上细细思量几日。你若想通了,随时召唤老朽便是。”
“你真以为这阵能将我困住?”蒙尹目光如炬,四下打量。
“你尽可试试。”相衍竟打了一个哈欠,“哎呀,昨夜又是失眠,得了你这‘翠流金’,老朽竟突然有些倦怠,欲要好好睡上一觉。还真是多谢,多谢啦!”
耳听得他的脚步声竟渐渐远去了。
“此阵不知何人设下,这老儿竟对此阵如此自信?待我再来试试。”轩辕族人长于阵法,蒙尹方才那一冲,已依稀试探出这阵中蕴含力量有绵绵不绝之势,恐怕并不容易破去。于是取过桌上茶壶,“咕咚咕咚”饮下半壶,“噗嗤”一声,往空中喷出一道茶雾。
那雾竟好似是有生命,婉若游龙,只在空中四处飘浮舞动寻找出口。随着那雾踪迹,这下众人看得清楚,自己乃是被倒扣在一个数丈大小透明巨碗之中。
那茶水中蕴含蒙尹的元神力量,与碗壁接触之时,便会与法阵中的力量相互博弈,生出道道浅蓝色光芒。过不多时,光芒越来越弱,那碗壁竟将茶水尽数吸收了进去,并无一滴掉至地上。
“这阵法十分古怪!”蒙尹似乎有些吃惊,“竟能吸收对手的力量来强化自身。”
听他如此说,弃亦吃了一惊:“那岂不是说,我们往外冲击的力量越大,它也会变得愈发强韧,愈难冲破?这却有些类似我们狩猎之时下的绳套陷阱,猎物挣扎得越厉害,绳结便套得越牢固。”
弃不过想起自己狩猎时经历,无心说出此语,那阵却突然轻轻抖了一抖。
“这阵缘何会抖了一抖?莫非方才那一下试探寻见了它的破绽,只是我们尚未察觉?”蒙尹吐气开声,一拳缓缓击出。
方才见他喷出茶水,以气息之力隔空控制极细密柔软之物,手法高明,游刃有余。如今又击出一拳,手法看似粗拙,却有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的磅礴之气滚滚而来,弃不觉暗暗佩服,心生向往。
蒙尹如山似海般的力量落入阵中,竟如泥牛入海,全无声息。
“不好!”蒙尹抽身疾退,那阵却已经开始发动,竟是将他方才发出之力成倍吐还在他身上。蒙尹被击,向后倒飞而出。弃连忙以手掌托住他的后心,以双腿往地下卸力。那力太过霸道,竟远超弃的预料,令他胸口憋闷,腿下青石“啪啪”裂开。
“弃兄弟,休要管我!”感觉身后有人正在勉力托住自己,蒙尹深知此举之危险,不觉发声大喝。
便在弃“噌噌”后退眼见要摔倒之时,那数名亲随尽皆伸出手来,纷纷抵住他的后心。那数人皆是既济以上高手,弃身上压力骤减,众人却“噼里啪啦”摔作了一堆,身下地板尽数裂开,那股大力“隆隆”往地底深处涌去。
“这阵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