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侯家小子平日里英娘妹妹英娘妹妹地喊得欢,这一到正经诚便将咱们英娘给忘了。”“你这婆娘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在替英娘拈酸吃醋,咱家英娘何时媳过那姓侯的了?”李大柱陡然发火。
田氏气道:“我是那个意思吗我,我是说咱家的孩子好歹教那姓侯的识字念书,年纪再小那也算得上是他的先生,他姓侯的这般怠慢先生就是不合规矩,还不兴人说了?”
李氏抬眼淡淡地道:“谁说侯家小子怠慢先生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地上门邀请咱一家人的。是我想着上回那恶婆娘还没抓住,生怕英娘进城再被人害了,便拒绝了侯三的好意。这两日忙忘记跟你们提这事了。”
“这还差不多,我便说那侯家小子行事不该这般没章程,合着人家早已邀请了咱家。不去便不去,家里那么忙谁媳那宴席。”田氏神色好转心情愉快。继而又啐了一口:“可笑那小王氏,我挑着辣椒打溪边经过的时候,她故意笑得大声说什么本来农忙时节不想去,可碍于水三伯母的面子只好抽空去一趟。还说自己端午时节给她家珠娘做了两身儿新衣裳,幸好有一身没上过身,不然穿得太寒碜了去城里头赴宴不是丢了侯三的面子。哼,她还真当侯三会娶她家的珠娘呢。”
姚承恩似乎随意地说了一句:“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世间的人和事大多如此。”其他人只当他随便感叹,谁也没多想。姚舜英知道祖父说的是小王氏她们即将遭遇的厄运,内心开始猜测着侯三会如何整治那一家子令其身败名裂。
因为老侯还给县城里其他一些有头脸的人下了帖子,因此侯三头天晚上便回了城,说是得赶去招待各方宾朋。不过他慷慨地留下了银子,让家里人坐车去。次日一早,衣着光鲜的老吴氏小王氏带着李兴珠和侯三外祖一家浩浩荡荡地出发往城里去了。李家的男人因为头天被野蜂蛰得狠了,顶着个猪头去赴宴实在是有碍观瞻,只好无奈地留在家中。
城里侯三宅子的正堂,一个小厮苦着脸跟在侯三身后道:“三少爷,真的要那帮人将那两个妇人的衣衫都脱掉吗?那样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万一人家告到官府去,咱们可得吃官司。”那小厮到底年小,对侯三吩咐自己做的事情有点吃惊害怕,忍不住问了又问。侯三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叫你做你便做,哪里那么多废话,出了事官府那里自有小爷顶着,你怕什么!”
那小厮只好点头退下,心里却想着这万一事发,少爷自己肯定没事,可自己弄不好便成了替罪羊,大户人家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少。主子们做下的事,哪一回遭殃的不是奴才。因为心里害怕,小厮便悄悄去找老侯,将侯三的安排一五一十地通通告诉了老侯。最后小声嘀咕道:“那位英娘姑娘不是没事嘛,少爷何必这般报复人家。报复便报复那毒妇一人好了,怎么连人家的婆婆闺女都拉上,这也太阴损了。“
老侯不动声色地听完,稍后沉声道:“咱们做下人的,主子的话便是圣旨,背后非议主子,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少废话,三少爷如何吩咐你小子便如何做,若有半分违拗,老子剥了你的皮!”那小厮被骂得灰头土脸,飞快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