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故作惊讶,看向谢明欢的表情很是丰富。
“哦?”
“谢小姐何出此言?难道你方才不是指证了这廖井就是凶手吗?”
谢明欢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青,心中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这位欧阳大人,怕是想要把自己当枪,来试探晋王这个顶头上司到底是个被美色冲昏头的昏王还是个可以投靠的明主。
只是明悟归明悟,谢明欢却并不认同欧阳青的这般做法。
大丈夫讲究的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如此这般功于心计,就算是在暗潮涌动的朝堂之上,也有些过分了。无论朝堂之上党争如何严重,为官者都不应该忘记自己最本质的责任——为民请命,为国就义。
收回思绪,谢明欢再对欧阳青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
“欧阳大人,我想请问一下,是谁告诉你,亲耳听到我指认这廖井就是凶手的?”
“还请你把这个人叫出来,我要和他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好好辨认一番。”
欧阳青眸光微闪,回应谢明欢之前,先看向晋王,却见晋王面色莫名,根本没有要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欧阳青心底微沉,更加觉得看不透晋王了。
面对谢明欢的反问,他不得不笑着赔礼。
“谢小姐说笑了,这传话的人,哪有那么一板一眼,他只是把这现场大概的意思告诉了下官。现在听谢小姐这么一说,可以想见,定是这传话的,还有下官理解上有偏差。”
说着他又摆了摆手,吩咐道:“既然谢小姐说了这廖井不是凶手,你们还不赶快把人放了!”
欧阳青的话更加挑战谢明欢的底线了。
她努力压下胸中一股怒火,面带笑意,再一步质问道。
“欧阳大人,不知道这偏关县县令是谁?”
“当然是下官了。”
“既然是大人你,那为什么大人到现场之后,吩咐下来的两条命令,却都传达了要按我所说行事呢?”谢明欢没有给欧阳青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敢问大人,你到现场之后,我可有对你下令?又或者我可有仗着王爷的身份,对你下令?”
欧阳青被问的词穷,也知道自己这出戏做的有些过分了。
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应该看戏的正主根本不在状态,被他计划着拿来当枪使的谢小姐又战斗力强悍,一时间,局面有些尴尬起来。老婆,我只爱你!
“谢小姐,方才是下官无礼了,欧阳青再次和你赔罪了。”
这倒是出乎谢明欢的意料,也让她对欧阳青的改观有了几分改变。她虚扶了一下,出声阻止:“欧阳大人客气了,事情说清楚就好。”
倒是从之前就一直没吭声的晋王,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轻哼一声,对欧阳青道。
“今天这出戏,唱得太烂。”
“本王没有二哥那样的好脾气,你要是还想在北地干,就好好干,不想干,本王这就给父皇上书,本王这里的庙小,放不下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大神!”
欧阳青被晋王近乎露骨的训斥说的心中微颤。
虽然他为官五年,又是当年的头榜状元,但实际上仕途是一路顺风顺水,就算是面见当今陛下的时候,也不曾被这般训诫,可偏偏今天这出戏,他还真的搞砸了,根本就是主动给晋王送把柄,主动找骂。
欧阳青在晋王说完后,连忙跪地请罪。
“王爷赎罪,都是下官糊涂。”
晋王竟是真的毫不留情。
“你确实糊涂。”
“你来偏关县一年半,就是这么治理这里的?”
“凶案闹的人心惶惶,堂堂县令不思破案,偏偏每年跑去亲自守城门,你这么喜欢守城门,不如本王给你调岗算了!”
欧阳青只得一直跪地请罪。
周围还有一直没有离开的百姓,谢明欢看着这更加失控的场面,心中叹息一声,不得不在暗中扯了扯晋王的袖子,提醒他适可而止。
晋王有些哀怨地递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到底还是听了她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行了,你先起来吧。”
“本王今天哪里也不去,就看你亲自处理这起命案。”
欧阳青原本刚回到肚子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说起这最近的案子,他也是满肚子的苦水。
从观音教的事传开后,晋王就在北地上下做了指示,密切关注来往的陌生人,这偏关县本来就没有多大,可以说从晋王下令之后,就根本没有生人进出过,可偏偏就这个时候,发生了命案,而且这作案手法还异常残忍,近乎引起民愤。
现在晋王要看他现场办案,欧阳青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