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盛将晋王的话传达到哈桑耳中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早就忘记了捉拿胡书这件事,呆呆地看着晋王,谁都不敢相信,这个一一直来他们只当是中原富家少爷的年轻男子,竟然就是他们也已经听闻过的那个新的北地之主。
“你是晋王?”
“不可能,晋王怎么会来我们草原上?”
“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狡猾,到了这个时候也满嘴谎话,不过我可是知道,你们汉人皇帝制定的律法,如果冒充大官是要判死罪的,你们不怕吗?”
晋王差点被这些人的思路逗乐了。
说他们傻吧,也不傻,还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胡书带回去审问,可是说他们不傻吧,现在问这么傻得可爱的问题,都让他有点嫌弃他们了,突然觉得就算把他们纳入到自己的疆域中,好像也只会让自己管更多的白痴,心更累的感觉。
齐盛不用晋王吩咐,就已经掏出了令牌给众人看。
“这是我晋朝发往边界诸国交好的令牌,想必你们的族长应该都人手一块,现在相信了吗?”
“这位就是当今晋朝陛下最疼爱的晋王殿下,也是这北地未来的主人!”
齐盛的言辞之间带着骄傲。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跟在晋王身边伪装着的小护卫,而是晋王身边的心腹,是洛阳而来家族底蕴深厚的富家公子。他眉宇间的气势尽显,这一刻竟然是和崔郢不相上下。
哈桑在看到那块牌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是又做错决定了。
但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齐盛的话也只让他更加窘迫了起来,这一刻哈桑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他们早就在成年之后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了族中,这是草原上的规矩。
族长只留下最小的儿子带在身边最终继承部落,其他的长子他们肩负的使命更艰巨,他们要自己离开,前往草原上讨生活,去创建属于自己的新的部落,比起继承他们需要去创造。
而大哥二哥早就已经成为草原上赫赫有名的新起之秀,但自己呢?竟然还一直在犯错。
谢明欢见哈桑一直沉默不语。此去经年,应是晴川骄阳
被帐篷围起来的这块充满了浓浓生活气息的空地上,响起了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中尤以木多尔的母亲反应最为激烈。
“木多尔!”
“不让你出去,你非要偷偷跑出去玩,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现在你惹长生天不高兴了吧,你被带回去了吧,你让阿妈以后怎么办啊?!”
“哇呜——”
谢明欢沉默地看着这些蜂拥而至挤在哈桑身边痛苦的女人们,心里并不好受。只是情况却并不允许她过分沉浸在对这个年轻生命的哀恸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哈桑将木多尔交给了他的母亲,然后挤出人群,窘迫地看了晋王一眼,磕磕巴巴地和族长,也就是他的阿爸讲了他们重新回去之后发生的事,尤其是重点强调了晋王的身份,以及胡书的嫌疑。
听着哈桑说的话,族长的脸色越来越沉。
说道最后他竟然抬起手中的拐杖,毫不犹豫地朝哈桑打了过去。
“混账!”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凶手不是他们,你为什么还要犹豫?一件可疑的凶器就可以代表一切吗?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多想想?”
哈桑原来作为少族长的自信,早就在这些事中一点点被磨掉了。这会也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自尊或者面子了,他红着眼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有要哭的意思。
“阿爸,都是我笨,是我没有听明白你的话。”
“可是阿爸,他们现在要让咱们着急其他部落也有孩子失踪的族长,说、说是晋王要亲自会审这个案子。”
族长哼了一声,对哈桑的话早就放在心里细细思量了。
他们是游牧民族,他们的王庭远在漠北,说起来他们算是半自由的身份,而这里也不是北地。晋王这个身份是很棘手,尤其是在事情是他们一手导致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但如果晋王想要就此独裁来决定案子的走向,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