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了好几日,等她终于有些明白自己对拓跋尔的不舍后,再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十日后,洛阳李阁老府中气压再次下沉,并且沉的厉害。
李阁老看着手里那封女儿留下的书信,止不住的想打人。
“爹,娘,女儿去北地了。我要去找拓跋尔,他不能把我的心偷走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写的直白到让人有些怀疑其实李月尔是不是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而这些……对于已经到安阳的拓跋尔来说,一无所知。
安阳已经是北地境内。
因着谢明欢说长治已经去过两次了,不如这次回盛德的时候改道从别处经过,也可以顺便看看这些没去过的地方政绩如何,还有什么大的困难是官员没有上报的。
只要和谢明欢在一块,晋王倒是不介意途中办办正事,所以两人对着地图很快就将进入北地后回盛德的路线做了新调整,而这第一站便是安阳。
安阳是军事要塞,城门要比其他城池更高更坚固,尤其是前秦覆灭后,朝廷更是拨款重新加固过安阳的军事防御,所以想要进安阳,接受的排查很详细,哪怕是谢明欢一行人,在城门口也不得不排在长队后面等着……除非他们主动暴露身份,而不管是谢明欢还是晋王,都不想和当地官员过早见面。
进城的速度很慢,拓跋尔等了一会有些着急,翻身下马和齐盛说了一声,便去前面看情况去了。
“都安静点,把你们的路引都准备好,每个人的都要查看,如果是本城中人从外面回来的,去另一边排队,说清楚你们住在哪、名字,便可以进去了。”
拓跋尔听着目光看向另一队,果然要比这边速度更快。
他羡慕地看了一会,又在旁边卖茶水的小摊上拎了两壶热茶便回去了。一壶肯定是要给谢明欢和晋王的,另外一壶拓跋尔便招呼着齐盛,还有一起的几个官差,这段日子混的熟悉的喝了起来。
拓跋尔:“别看这都五月份了,但北地还是冷。”
齐盛:“是啊,北地的冬天要比南边长的多,虽然时令是上入春了,但其实真正暖和起来还要到月底或者六月份了。”
拓跋尔:“以前我和师父游历的时候,也在北地待过,当时只顾着跟师父上山访友,喝茶手谈,都没有顾上关心这些,现在跟着师姐……我怎么觉得自己倒是生出了几分忧国忧民的心思呢。”
齐盛闻言,侧目看着拓跋尔,啧啧两声。
“你确定……不是在拍马屁?”
“齐大哥!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这只不过是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慨而已。”
两人说笑着,跟着队伍一点点地往前进。
而就在这时城门口突然混乱了起来,夹杂着吵闹声,引得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怎么回事?”
齐盛先是冷静的吩咐身边的人保护好王爷王妃的马车,这才翻身下马朝前面而去,准备亲自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齐大哥,等等我,我也去。”
齐盛和拓跋尔一前一后走了过去,很快就看清楚了现场的情况。
原来是一个带着斗笠的妇人没有路引,被官差拦住不许她进城,妇人想要解释却解释不清楚,最后无奈之下大哭了起来,看那样子很是悲壮。
“这……”
“别在这嚷嚷了,去去去,没有路引不能进城,这是规矩,你就是把嗓子哭坏了,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说这位娘子,你身上有没有带银子啊,要不你就掏点银子……好让官爷通融通融啊。”
“给了,可是官爷不要。”
那妇人摊开手,果然手里握着一锭银子,应该是她方才想要给官差,却被退回来的。
“这……唉,你的路引呢?是没有开还是路上弄丢了?你家是哪里的?”
有后面排队的人好奇地询问,也不知道是想帮忙还是单纯的八卦。
而妇人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哭。
拓跋尔没忍住想要过去,被齐盛从后面拉住了:“你要去做什么?”
拓跋尔指了指妇人:“齐大哥,我看她很可怜,要不咱们问问清楚,一会帮她一把?”
齐盛摇头:“她身上有银钱,就算进不去安阳,也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
妇人哭了一会,并没有让铁面无私的官差同行,最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拓跋尔有些担心,可是齐盛的话说的也没错,师姐还有王爷的安全最重要,尤其是还有哲儿那个小家伙,他还那么小。
妇人的插曲过去后,一行人又排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检查进城了。
因着路引上并不会写本人的信息,所以晋王的身份隐蔽的很好,只是他们这一行人的队伍实在是太过浩浩荡荡,检查完他们的路引的官差不由好奇地和另一个兄弟道:“也不知道又是哪里的老爷夫人,看着派头。”
另一个人眼皮子都没抬:“不管是哪里的老爷夫人和咱们都没关系,还是赶紧检查,等检查完了好去喝口热茶去,这鬼天气真是冻死老子了。”
“你就知足吧,若不是今年那位王爷入冬前就安排了粮食,你想想去年,咱们在这城门口没白天没黑夜的守着,就怕那些灾民流民的进来,今年没有了灾民流民,你都不知道咱们大人乐呵了多久了。”
“嗯,这话说的倒也对,去年那日子更不是人过的,这么想想倒是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