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一人一个红鸡蛋,配一碗白粥。鲜嫩可口的果蔬被苏李氏,拿去菜市换钱去了。今夜无菜下粥!
苏张氏看着碗里的蛋心疼,煮四个蛋便可,多煮了个就是浪费啊!
撇了眼儿媳,苏李氏没说啥,直接剥蛋放儿媳粥碗。“吃了吧。你也辛苦了。”
“哎!”
苏重犹豫着要不要把蛋匀些给母亲。母亲辛苦一天,也不能得口好的。
他抬头看周边,苏山狼吞虎咽,那鸡蛋被吃了大半。妹妹拿着鸡蛋,慢吞吞剥着玩。又见奶奶拿着鸡蛋,捏着筷子,捧着碗喝粥。
苏重下了决心,剥了一块鸡蛋白,迅猛放入娘亲碗里。端起碗,佯装不是他,呼噜噜喝起粥来。遂不知他喝得越大声,越能说明那人是他。
苏张氏好生感动,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溢了出来。她抽着鼻子,摸着眼泪,端上碗躲厨房去。
“娘怎么了?”苏山后知后觉。
“没事,吃你的。”苏李氏敲打着他的碗,让他吃饭。
……
苏张氏两脚夹着木盆,将衣衫放搓衣板,两手有力搓洗苏山的衣衫。拿起衣衫捏水,一股脏水流出。
外出挑水的苏李氏,阴沉着脸,将挑子放下。
“那没脸没皮的狗东西,诚心不让人活。”苏李氏咒骂一句。
鬓角带着汗珠的苏张氏,抬僵硬的头,问婆婆:“谁啊?”
“赖娘子到处去,说我们家得了大钱。联众涨了水价,凡是卖水的人家,都收我们两文钱。”
苏李氏愁啊,洗衣做饭样样要水,两文钱一担水,多少钱馔凡恢里头艰辛,只知苏家卖蚕茧得了钱,却忘记苏家还欠着外债!
这钱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攒着花,活不下去啊。
家中妇人每一铜板都得数着花,再眼馋的好物,也得忍着。
苏张氏放了衣衫,拿下搓衣板,“她们有计,我们有驴,牵毛驴到城外去打水。不用看人脸色不说,还不费钱。”
颓败下去的苏李氏,焕发新枝,“是啊!”站起一笑,“目光短浅之娼妇,不足与我等为伍。哈哈。”
苏灵雨拿着木梳,顶着蓬松的胎发,扶着门框打哈欠,“哈~~”睡意朦胧,似醒费醒。眯着的眼,溢出些许泪水。君炎
只需放一颗进嘴里,那果甘里带着酸,酸里带着糖甜,瞧着便滋味津津,吃起来定能更好。
王景行动心了。
“吃。”苏灵雨双手抬高一些,努力把瓦碗递给王景行。
此番景象不得不容人深思,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狡猾的女娃子必定有所图谋。他这般想。
只是这糖拌的杨梅,教人垂涎三尺,想吃又不敢接她的好。这才是进退两难心问口,三思忍耐口问心。
白嫩短指颤颤,许是她手累了,瓦碗倾斜,沾糖杨梅滚至边沿,双臂堪堪将要收回去。
王景行眼疾手快,弯腰伸手托住瓦碗,护住饱满的红黑的杨梅,暗暗庆幸没掉落于地。
苏灵雨捏起一杨梅,撬开他嘴唇,塞进他嘴。
“你……嗯!”酸与甜的交替,糖拌杨梅瞬间征服了他。
享受般半眯眼,将杨梅顶至边侧,含着杨梅含糊说道:“谢谢你家送来的杨梅。”
咣当中将门关上,将那女娃子关在门外。
背对着大门,喜上眉梢,再塞一杨梅入嘴,“嗯!”味蕾的冲击直上眉梢,眉眼舒展,骨头酥软。
竟不知杨梅还能这般吃!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啪啪……”拍门声响起。
王景行很是挣扎,这般小儿之物就能收买他,绝对不行。但口舌生津,口齿留味,这般好物舍不得还回去。
默背一文以清心,收起那笑容,大方打开大门,俯视这绑着冲天辫的女娃娃,“你家的事我隐约听一耳朵,待我与叔父商量一番,再回你话。”
苏灵雨甜甜一笑,两手一背,放心往家去。
徒留王景行郁闷,冲天辫小儿,脾气比他还大。到底谁才是长者?
当晚王叔来与苏李氏说话,同意苏家到他那打水且不收钱,但打水时间限制在晨间。
苏李氏喜不胜收,对隔壁王家千恩万谢,亲自买上一刀肉送过去。
与其送肉,还不如送糖,隔壁小王可是甜食爱好者。从上次的果子与这次的杨梅,便能看出。
蒲扇扇风的苏灵雨,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众人。
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