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雀街,有人倒骑驴而来,张口就问魔祖在何方?
通天大柳树上,居然有人应声说:“魔祖永驻心间,当拜魔,方可见”。
还说“拜魔就是拜我”,这更是嚣狂无极限。
老柳树下,夏芒不由冷哼,拜魔就是拜他?这算什么,他的意思是说他自己就是魔祖不成?这简直太狂妄了,口气比天还大啊!
要知道,魔祖可是魔道祖师爷,那可算是魔道诸强的老祖宗了,自称魔祖,这分明是在骂人,而且把整个魔道的魔子魔孙都给骂进去了!
那个倒骑驴的抱刀灰衣人神情错愕,他那么问意在借机插话,几乎算是在寻衅夏芒,只是没想到夏芒没答话,老柳树上倒有人说话了,且口气大的没边儿。
黑毛驴跑到柳树下,转了半个圈,屁股对准夏芒、玉观音和老柳树,这样一来那个倒骑驴的灰衣人就正面对着夏芒了。
灰衣人怀里抱着一把无鞘刀,面容冷寂。
这正是当初那个倒骑驴的年轻人,当日风雪楼开张之际,他也曾现身风雪楼外,但或许是忌惮夏芒的“请魔”之威,他并未进入风雪楼,待一切事了,他也没转身离开,而是住进了风雪楼旁的思道客栈里。
今日,夏芒和玉观音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过来。
他看了眼夏芒,又看了眼玉观音,最后将目光凝注在老柳树上,眯了眯眼,打量片刻,突然扬声道:“谁在说话?”
拜魔就是拜我?真当自己是魔祖啊,信你就有鬼了!
柳树上有人!
“拜魔可见。”那道声音再次传出,气魄凛然,极具压迫力。
夏芒哂笑。
那灰衣年轻人面色也是微沉,收紧了怀里的无鞘刀,冷声道:“阁下是谁,还请现身一见,装神弄鬼可不好玩。”
“见魔祖不拜,可是大不敬。”那道声音平淡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灰衣年轻人冷哼,“你要是魔祖,我就是魔祖他爹!”
魔祖?鬼才信呢!
这时,夏芒突然插话道:“他要是魔祖,我就是魔祖他祖宗。”
这话一出,灰衣年轻人面色一滞,很无语,夏芒这么说不仅骂了在树上装神弄鬼的家伙,连他也一并给骂了,这让他颇为郁闷,觉得吃了个哑巴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眼夏芒。
树上的家伙貌似也被噎了下,没再出声。
玉观音诧异地看了眼夏芒,在她的观念里,夏芒是魔,魔祖更是魔中之魔,是夏芒该礼敬的老祖宗才对,可他这么说分明是对传说中的魔祖没什么敬畏感,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老夏啊老夏,我觉得魔祖大人的棺材板恐怕都快压不住了。”树上那人叹了口气,调侃道,嗓音恢复正常,没了之前的霸道气魄。
灰衣抱刀青年一愣,询问夏芒道:“你认识?”
夏芒没理他,眯眼望着老柳树,冷哂道:“装神弄鬼装久了,说不定就真的变成鬼了。”他微微顿了顿,又道:“林拜月,你果然没死!”
一道白袍身影从柳树上跃下,他笑着对夏芒说道:“你还活着呢,我怎么能死?”
“等你的骨头烂成渣了,我都不会死。”夏芒冷笑。
“这么久没见,毒舌倒是一点没变。”林拜月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我觉得大家称你为魔公子真的不合适,毒舌公子才恰当。”
夏芒眼角跳了跳,“公子”二字都被自己弄臭了,这林拜月还揪着不放,真是恶心人呐,他冷哼了声,道:“比不上你拜月公子。”
林拜月眼角也跳了跳,显然他也明白在夏芒嘴里“公子”这俩字不是啥好词。
“陈深海说你没死,我还有些怀疑,现在倒是信了。”夏芒望着一身白袍的林拜月,问道:“那只银狐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被人画了皮?”
当初他刚打开风雪楼的大门不久,那只银狐也就是狐三公子伪装成林拜月闯进了楼,还送来了一口漆黑棺椁,后来夏芒一剑劈碎其画皮,逼的其露出了银狐真身。
他追上去,将狐三公子斩杀。
那时他怀疑过所谓的林拜月就是狐三公子假扮,这一人一狐本就是一体,当然,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狐狸是狐狸,人是人,银狐的确是画了皮,伪装成了林拜月。
具体究竟如何,他也没个定论,但心里的确有怀疑,而那口漆黑棺椁的存在也更是古怪。
“你猜猜看。”林拜月笑容玩味。
“都被画了皮,还这么开心吗?”夏芒冷笑,沉默了下,又道:“那口漆黑棺椁是怎么回事?”
漆黑棺椁被秦非花不小心碰开棺盖后,发现里面有一把剑鞘和一张雪白绢帛,绢帛上还有一行字迹,说什么“有剑岂能无鞘,以此为聘礼”云云,对此事夏芒一直心有疑虑,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林拜月这个正主,自然要弄个清楚。
“你猜猜看。”林拜月的笑容更加古怪了。
“我猜你大爷!”夏芒怒了,这林拜月分明是故意的,在戏耍自己,他冷声道:“干脆我把你也沉进枯月井里,去见陈深海好了,你们两个携手作伴,相亲相爱,也免得寂寞。”
林拜月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夏芒这是触到他的痛脚了,他可是知道夏芒曾经编排过自己和陈深海怎样怎样,现在这么说更是在往他的心窝里捅刀子,让他恼怒不已。
“我此来是打算让你去陪陈深海的。”林拜月语气森然。
“还是你去吧。”夏芒摆了摆手,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