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向下砸落,张无敌见状飘然后退,正想要躲开红袍祭祀的这一击。
红袍祭祀看到张无敌退了,左手微动,金轮由砸变为前拍,如电光般猛地向张无敌胸口拍去。
张无敌目光微滞,她左手一横,刚刚挡在身前,便觉得胳膊一阵剧痛,清晰可辨的骨裂声传入她的耳中,让她不禁大骇。
好快!
她是看着红袍祭祀出手的,但却没有想到,只是看到出手,然后那满布光华的金轮便已经拍在了自己挡于身前的胳膊上。
这便是他左手的速度吗?张无敌脑中泛起这个念头,随即便是觉得胸口一疼。原来那金轮拍断了她的胳膊后,去势未住,又挟着余势击在了她的胸膛之上。也幸亏胳膊用自己断折的代价卸去了大部分的威势,这才没有让她受到更严重的伤。只是,她终究还是喉头一甜,一口血从唇间喷出,化为漫天的细雾。
张无敌不住退后,用右手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对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势若奔雷般迅猛。可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出手竟然比她预料的还要快,因为那是一种近乎极致的快!
红袍祭祀一击得手,却没有趁此机会继续进前,反而收住了手,看着张无敌,说道:“你断我一臂,我只能一次相报,如今便可算是公平一战了!”
公平一战,这是张无敌方才对红衣祭祀说出的话,如今被对方用原话还了回来,不禁让她心头一噎。身体受伤,心灵震荡,原本完美合一的精气神此刻分崩离析,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状态。
难道自己又要败了?张无敌问着自己。她不甘心,因为,败就等于死。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愿败,因为自己的名字,因为身为鲲鹏山顶那个人的学生,更因为心中的某个执念。但是,完好无损尚且不能奈何对方,此时以受伤之躯还有什么办法能逆转乾坤呢?
红袍祭祀看着嘴角溢出一抹殷红的张无敌,眼眸中有着强大的自信。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纤弱的年轻人,体内会藏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叫做顽强。在他看来,对方的结局无非是落败身亡,多的只是有那么一番挣扎。
既然结果早已注定,为何还要浪费这么多的精力,不如留着好好踏上黄泉路,安度奈何桥。
不可否认,红袍祭祀对这道不曾开口求饶,不肯认输的清瘦身影依旧有着欣赏。如果不是因为彼此是对立的双方,各为其主的话,恐怕早已拉着对方把酒言欢去了。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对张无敌产生的惺惺相惜并不能让红袍祭祀出手时留下那么一分情,反而让他荡漾开去的杀意越发浓郁,越发厚重!
“我很欣赏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多受折磨,那便给你一个痛快吧!”红袍祭祀如是想。
张无敌感知着那自红袍祭祀身上弥漫出来的杀意,轻轻叹了口气。她至今战斗不计其数,但是却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地步。即便是在长安城中,与二先生一战,也不过是受了些伤,无碍生死。
而在长安城外,截杀丞相时,纵然力有不逮,败于丞相手下,可最后终究还是全身而退。
可没有想到,在这荒原之上,居然被从蛮荒国祭祀神殿的元老殿随便出来的一个人逼到这般境地。她并不惧怕对方的修为。凭借自己的术法,她甚至能跟天枢处返虚境的两位先生相互抗衡,一度不落下风。
而张无敌相信,这个来自于元老殿的红袍祭祀真正的境界修为并不能强过天枢处三先生秦河,而且,恐怕还有不小的差距。可就是这样,对方依旧能将自己逼入死地,这就让张无敌非常的憋屈,非常的愤怒!
她迎着开始冰寒沁骨的夜风,挺直了因为受伤而有些弯曲的身子,静静地看着正在不远处蓄势出手的红袍祭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样才是公平一战!”
“这一战之后,我们两个只能剩下一个,那个人,一定是我!”张无敌语气平淡,但却是极为认真!
听到张无敌的话语,红袍祭祀一怔,然后便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脸上呈现出一种想笑又不能笑的奇怪的神情。他咳嗽了几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凭你现在的状况,你能打赢我,而且能杀了我?”
张无敌伸出完好的右手,捋了捋额前散乱的发丝,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能有那么强的信心?”
红袍祭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张无敌给他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非常离谱,非常夸张,非常不切实际!
但是张无敌没有说,她只是狠狠地说了一句:“这个答案,等你上路的时候自己去问吧。”
这时候说上路,自然上的便是黄泉路。
红袍祭祀终于怒了,他左手手指轮动,于是手中的金轮便开始转动起来,越转越快,边沿处的寒芒于是显得愈发森然。
紧接着,他左手一紧,握着金轮,让它锋利的边沿向着张无敌的脖颈吻去。这一吻,并不相思,却是代表着离别。大好头颅与清瘦身躯的分别,也是生与死的分别。
张无敌就站在那里,淡然地看着金轮向着自己奔来,然后她食指中指相擦,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地上轻响,天上便是雷霆爆鸣。
红袍祭祀听着那道雷鸣,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方才爆响的那道雷鸣似乎并不是响彻与天上,而是在自己的身体内。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