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洗礼?”吴桐不太明白,对方说出的“祭祀洗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三皇子听出了吴桐的疑惑,再次把目光从书上移到吴桐的脸上,仿佛是看到一件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文物那般稀奇,他眨了眨眼,说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祭祀洗礼?”
吴桐摇了摇头,说道:“从没听过!”
三皇子把书一合,身体略微站直,只是依旧靠着树干,说道:“祭祀洗礼是专属于祭祀神殿的特殊灌顶仪式。凡是有人被认为是天赋资质过人,神殿便会派人将他带回去,召集元老殿中的祭祀们,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秘法加持在他的身上。被洗礼的人从此受到的好处众多,其中之一就是,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符术的禁锢。”
“所以,你如果想对我释出樊笼,好把我禁锢后强行带回去,恐怕是要失望了!”
吴桐听着三皇子的解释,心中不由大奇。这普天之下,秘法层出不穷,居然还存在有这种手段。有机会,倒是要去祭祀神殿去走一趟,看看这祭祀洗礼的神奇之处。
他歪着头,看了看重新将目光投回到书本之中的三皇子,略一思恃,依旧一指点出,任凭天地元气化为囚笼,罩向三皇子。
即将近到三皇子的身,虚空中一阵波动,原本凝若实质的囚笼顿时烟消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吴桐试之再三,结果都是如此。
三皇子的声音从书后传来:“现在是不是死心了?你还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试完了我还要去城里其他地方耍耍呢。”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我想你也看的出来,这片天地已经与外界隔绝,多半是哪位极其高明的符师设下的符阵。这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过来。何况,我的耐心好的很!”
吴桐苦恼地挠了挠头,他觉得此刻面前的三皇子,打不得,囚不住,劝不了!就如同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时间的沙漏在无形中流逝,吴桐的眉宇却是越皱越紧,他手中握着的长剑此时已经支在了地上,唯独剑鞘还在身后紧紧地贴着他的背。小巷中,除了空荡的树枝摇摆而发出的刷刷声外,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怎么样?”三皇子合上书,将它插到腰带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听到,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人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在互相商量着如何解决。可是吴桐知道,这句平淡的话里充满了对方对他的不屑,那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极度蔑视。
吴桐一挥手,将“高老三”的同伴身周的樊笼散去,然后一掌击在他的颈后,让那人晕了过去,这才转过头,专心地看着三皇子。
他的脑子里在飞转。剑在手,却不能用。樊笼在对方的身上失去了原有的作用。符阵恐怕也未必能有效果。
难道要用自己日益精熟的“一字记之曰断”的断字符?吴桐暗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面对着高深莫测的三皇子,他没有把握。
或者就这样算了?反正自己并没有替金吾卫和大理寺找人的义务,更何况原本想替着讨还公道的对象,起初也是将自己一同列为截杀的目标,如果不是自己比对方强,恐怕此时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躯体的就是自己了。
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即便有人问起来,也总是能解释的过去,更能获得他人的附议。但是,吴桐不愿意,他骨子里的那种不服再次在内心中迸发出强烈的火焰,就如同已经魂断的“高老三”那样,我可以败,可以死,但是我决不会抛弃自己的尊严!
祭祀洗礼?蛮荒国祭祀神殿?三皇子殿下?吴桐眼神不再飘忽,化为如水般的平静,如石般的坚定。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一幅画、一行字!
那是在回长安途中的那座小村庄里,在一栋屋子中,发现了那一幅画。那幅画上除了一个人,更有着一行字。那一行字便是:大唐贞观六年,天枢处大先生破蛮荒国祭祀神殿,持剑而上,斩尽满山曼陀罗!
当年大先生只身入祭祀神殿,其中必然有受过祭祀洗礼的绝顶人物在,但是依旧不能挡住他的三尺青锋。
吴桐想到这里,眼中的火焰仿佛在胸膛中燃烧起来,让自己的胸口感到阵阵灼烫。
是,我不能杀你。杀了你,一定会引动两国的战火,使得千万百姓无辜葬身在这场战争中。更重要的是,你是蛮荒国使团的正使。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但是,我为何不能伤你?
大先生之所以敢于出手,斩尽满山曼陀罗,在祭祀神殿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除了他修为惊人之外,更有着身后站着大唐这个强大的帝国。
大唐以武立国,民风剽悍,虽然如今长安城中多见纸醉金迷,但是,一旦战争爆发,百姓们骨子里却涌动着不怕死的性情。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伤你?先前,倒是我自己拘谨了!
吴桐突然想到了天枢处的精神,那就是无畏!
退让和束手无策,并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反而换来的是极度的鄙夷和进一步的得寸进尺。
我并不是杀你,只是伤你!你的身后有祭祀神殿,有蛮荒国,所以你有恃无恐。可,那又怎样?我的身后站着天枢处,更站着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