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沈疏楼着一件宽长之白色长衫,而东皇清则着一件月白丝质长袍。
两人都是一袭白衣,一左一右的站在顾卿颜旁边,乍地一看两人气质颇为相似,不过仔细一看也有不同之处。
只见两人,一个如沐春风般温暖,一个如盈盈皓月般清冷。
围观的人群也有不少少女,她们看见这样两个有着天人之姿的优秀男子站在顾卿颜身边,在羡慕的同时,眼中不乏嫉妒恨。
东皇清经过张天扬身边时看都未看一眼他,直接越过他,走到顾卿颜身边。
张天扬却抖如筛糠,红润的脸庞如纸苍白,离的近了,还能嗅到他身上隐约传来的骚臭。
东皇清径直走到了顾卿颜身旁,浅笑吟吟,“颜儿今日怎会来此?”
顾卿颜对自己右腿的残废已经习惯,可在东皇清面前,不免仍是有些自惭形秽。听及他问起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那被刻意忽略的苦涩又涌上了心头。
垂眸掩下眸中复杂,顾卿颜轻声道,“我和疏楼哥哥来飞月楼吃点东西,未曾想碰到张天扬欺男霸女。更不曾想会在这遇到殿下,看来殿下不仅爱花,也是爱茶啊。”
东皇清是何等玲珑通透的人,稍一思索,便将事情的始末猜了个大概,当即不再询问。
“谈不上爱茶之人,附庸风雅罢了。既然遇见了,不如一同上楼饮一杯?”东皇清说这话时看向沈疏楼。
沈疏楼望了一眼顾卿颜,见她没意见,他淡声道,“既然殿下盛情相邀,我们又怎会拒绝。”
茶肆的茶客早有东皇清身旁的小斯打点着散去了,那爷孙二人也被带下去妥善安置,张天扬仍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不敢起也无人搭理。
顾卿颜暗叹看似随性的东皇清,做事却是滴水不漏,进退有度。
她的人生由那场牢狱之灾起分成了两个极端,此前半生,她是鲜衣怒马名满京城的来阳侯之女,卿颜郡主。而今,她只是身有残疾的的王府婢女。
煮茶听书这样的风雅事,恍惚间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所幸技艺不曾生疏,走神的片刻,她已换下了一遍茶水,待第二道醇香浓烈了,方执壶倒进东皇清和沈疏楼的杯中。
沈疏楼轻呡一口,味蕾很快被茶的苦涩占据。瞬间只觉得一阵淡淡的苦涩溢满口鼻之间。
待茶水滑入喉咙之后,再细细品味时,苦涩顿失,舌齿间都是清香甘甜。
“初尝有淡淡的苦涩,细品之后甘甜清香,回味无穷。颜儿这泡茶的手艺相比以前进步了不少。”
“同样的茶,不同的人或不同的心境品尝到的,是不同的滋味。所以,不是颜儿茶艺进步了,而是疏楼哥哥的心境改变了。”
何止是他心境变了,颜儿又何尝不是。
人在经过时间的沧桑和岁月的洗礼,尝过人生百味后,又怎会不变。
颜儿以前泡出的茶是很香,但那个香只是单纯的香,不具备韵味。而如今,她泡的茶虽然略有清苦,但苦而不涩,苦中回甘,喝起来更有茶韵。
东皇清闻言,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嘴角含笑,“美人香茶,赏心悦目。”
若是别人这么说,许会觉得这是讽刺。由东皇清来说,却让人觉得真心实意。
以前听到别人这么说,顾卿颜觉得实至名归,以她以前的姿色当得起美人一说。
可如今的她哪有半分以前的姿色。
顾卿颜无奈一笑,“殿下说笑了。”
压抑着许久的心情,在此刻似乎得到了解放。那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烦心事,短暂的忘却了。
“醇和甘香,浓郁不衰。”
东皇清轻啜了口,温声点评了句,随即有些迟疑的问道,“颜儿,在王府过得怎样?有想过要离开吗?”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同样坐在东皇清对面的沈疏楼听到他这么问,也是转眸望向顾卿颜,眸中有隐隐的期待。
期待着她的回答。
只要她说一句离开,他不怕前路艰难,只想保护她,就算面对东皇钰,他也会为她披战甲,挥刀剑,战至一兵一卒。
顾卿颜笑容微顿,苦涩的笑着转了目光,“一切还好。”
她也想过要离开王府,离开帝都,带着长安寻一处没人的地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只是,要想离开又谈何容易?
东皇清温柔的望着她,那双眸子的光芒却令人不容忽视,“颜儿,在我面前,你不必压抑着自己。皇叔是怎样的脾性我很清楚,若有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提便是。你若想离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
“是啊,颜儿。景王殿下说得没错,只要你想离开王府,疏楼哥哥随时随地带你远离一切。”
自昨日东皇清在北山梅林向顾卿颜表白后,沈疏楼看到他,心中都充斥着淡淡的敌意。
因为他又多了一个情敌。
但这次,他却是出奇的与东皇清意见一致。
顾卿颜抿唇不语,东皇清便知自己太着急了。她受牢狱之灾时他无能为力,未能雪中送炭,现在锦上添花再多都是徒然。
只是他涵养极好,话锋微微一转,便掠去了尴尬,“前几日曜皇兄召了江南茶商进京,有一味阳春白雪,听闻极妙,到时我向皇兄讨要些许,得了空颜儿再为我煮一壶茶,如何?”
顾卿颜勉强提了提嘴角,却已有些心不在焉了,“我而今是钰王府的婢女,出入不自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