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衣听见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面带微笑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布满了血丝的大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哭着道:“小姐,你不要这样……熏衣知道小姐难受,可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顾卿颜闻言,点了点熏衣的额头,颇有些好笑的说,“你呀你,你家小姐我快要被你的泪水淹死了。”
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开心点,今天是新的一天。”
熏衣抽着气,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提示道:“小姐,现在是下午了。”
“……”顾卿颜无言,一时间里,房间中只剩下了熏衣的哭泣声还有安抚的声音。
主仆二人,又是谁在寂寞和凄凉中舔舐着谁人的伤悲。
前厅。
东皇钰眸光中含着一团墨色,他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目光锐利间,透出了一股凉薄之意。
而被他紧紧的锁定住的人,一点也不害怕,长长的手指灵巧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精致的茶杯,如春风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慎人的寒光,有些灼热。
他缓缓的开口道:“王爷真是拿得一手好伎俩,本将还奇怪着,皇上怎么会突然之间,派遣景王殿下和本将去解决难民之事,原来一切是王爷在背后的谋算!”
“是,那又如何?”东皇钰冷哼一声,看向沈疏楼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冷意和睥睨。
是了。即使知道了,刻意将他从帝都支开的人是东皇钰,他又能去做什么?
他也无法去抗旨。
依照东皇钰的权势,皇上对的宠信,他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
头一次,沈疏楼因为自己的权势比不上东皇钰而感到苍白和无奈。
潋滟着些许淡淡的落寞之意的眼眸中,含着复杂。他闭了闭眼眸,随后睁开后,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平静安宁。他看向东皇钰,开口道:“王爷,本将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想想见见颜儿。”
“见颜儿?颜儿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沈将军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本王的王妃?”东皇钰嘴角处微微的扯出了一抹凉薄的弧度,像是讥讽,又像是得意。
沈疏楼只觉得自己被锁住的心给重重的刺了一下,而后便带着一丝沉重的痛感。
他神色默然,天人般精致绝伦的脸上,未带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微微皱眉,有些固执的开口道:“王爷,按照礼节而言,你和颜儿并未完成,颜儿现在还算不得你的王妃,本将为什么不能去见她。再说,王爷本就应该放开颜儿,而不是将她囚禁在这钰王府的一方后院之中。”
东皇钰一笑,他的眸子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看向沈疏楼,有些审视的开口:“本王说了,不能见便是不能见,将军与其与本王在此说东道西,不如现在便赶紧回到麓州,把当下紧急的事情给解决了,再回帝都来。”
这话像是一下重重的敲击,狠狠的搭在了沈疏楼的头上,他心中暗暗惊讶,算算,他的确应该回去了。
西玄难民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完,纵然有东皇清在那顶着,但皇上要是知道他难民一事还没解决就赶回帝都,到时免不了一番问罪。
东皇钰让他现在赶回去,说明他是看在颜儿的面上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皇上。
此事,只能算他欠东皇钰一个人情,但并不代表他会放弃颜儿。
微微的叹气,沈疏楼沉沉的看了看东皇钰,淡声道:“王爷请善待颜儿。”
见他离去,东皇钰轻声哼了哼,琉璃般的瞳孔中划过了一丝光彩,随后起身离开前厅,大步赶往凝心阁。
“小姐,你心里面即使再难受,也要先吃点东西啊,这粥快要凉了。”熏衣手上端着一碗冒着微薄的热气的清粥,赤红着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焦急的看着她。
顾卿颜摆了摆手,手上写满了字迹的书又往后翻了一页,她长长的羽睫轻垂,目光快速的在众多文字间浏览,似乎心情很好,像是平常一样。
可就是这份表面看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状态,才是最不好的状态。
跟随她多年,熏衣自认为自己很是了解小姐性子的,便也知晓,现在的小姐,心中一定是难受极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跟着难受才假装坚强。
她是一个护主的丫鬟,秉承着要让自家小姐吃好睡好的信念,熏衣的眸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随后将手中的粥放下,来到了她的床前,将火红的被子摊开,随后拍了拍床褥,微笑着看着她,欢快的开口道:“小姐,来,你看,这床已经被奴婢铺好了,小姐昨夜睡得晚,要是累了可以再补补眠。”
顾卿颜闻言有了一点反应,抬头看向那一床的鲜红,她不由得嗤笑一声,随后轻叹道:“熏衣,你昨夜也是一夜未眠,别管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熏衣此时可算是懊悔了,她若是不来喊醒小姐的话,说不定小姐还能在睡着,睡着了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熏衣颇为难受的开口道:“小姐,快歇息吧……你这样折腾你自己不好,熏衣也心疼。”
“王妃怎么了?”门外,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着急。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见了这个声音,屋中的二人皆是脸色一变,各自藏着想法。
熏衣只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王爷来了,希望王爷能向小姐好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