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心抱拳朝屏风后的人影恭敬地说,“不知主子突然唤属下来是何事?”
“顾卿颜在钰王府怎样?”屏风后的银面男子问道。
主子怎么会知道顾卿颜?
暮心微感意外,据实答道,“生不如死。”
“本座要你保护好她。”
如果不是男子温润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里,异常清晰,她还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作为主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安插进钰王府的细作,三年来,主子从未召过自己。本来,接到主子的召唤,她还以为主子要行动了,没想到主子召自己竟为了顾卿颜。
主子与顾卿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自己保护她?
暮心百思不得其解,试探地说,“主子,现在钰王府众人皆视她为眼中钉,东皇钰恨她,薛梓希恨不得她死。府内的奴才婢女也是处处刁难、针对她。在戒备森严的王府,单凭属下一人实难......护她周全。”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无论如何,必须要保住她的性命。必要的时候可直接联络本座。”
“是,属下遵命。”
清晨,万籁俱寂。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早晨。
“你死了没,没死就起来把东西吃了。免得哪天死在洗衣苑晦气,也连累我们。”
兰珠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卿颜,脸上尽是阴沉。
沉睡中的顾卿颜被兰珠儿的声音唤回现实。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个人来到了床边,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那香味如雨后绽放的莲花所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闻着让人感觉很舒心。
后来,她感觉自己身上没那么痛了,然后就睡了过去。
接着,她看到了疏楼哥哥和自己。
自己在梨花树下练剑,疏楼哥哥在旁边看着,待她练完剑后他替她擦汗。
原以为她的疏楼哥哥真的出现了,不成想,皆是梦境。怪不得,疏楼哥哥突然消失不见后,无论她怎么找,怎么呼唤都没用。
因为一切都是梦境。
她早该想到,疏楼哥哥远在边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
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疏楼哥哥以战功来换取她被释放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她潜意识里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想想,她自嘲一笑,强撑着鞭痕撕裂的疼痛从地上坐起来,抬头望着兰珠儿,“怎么,见我没死,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我了?”
“你!要不是见你睡了两天两夜,王嬷嬷命我来看你死了没有,我才懒得理你这个贱婢。”兰珠儿怒不可遏,眼神示意身后的小环,小环将手上装着两个窝窝头的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顾卿颜,你可得好生休养着,千万别死得太早了。你要是死得太早了,以后薛夫人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兰珠儿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顾卿颜并没错过。
原来自己这一昏迷竟是两天两夜。
王嬷嬷命兰珠儿来看自己,恐怕也是因为东皇钰的那句话:人随你们折腾,只要不死就行。
看来,以后她们不管怎么折腾自己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就算是薛梓希也不敢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毕竟东皇钰的话摆在那里。
目前,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怕是无穷无尽、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她看了一眼那看起来硬邦邦的窝窝头,淡淡道,“麻烦你告诉薛梓希,我不会死得太早的,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得比她还长久。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死的。”说完,眼睛慢慢的闭上,掩去一处光辉。
“哼,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到了洗衣苑的贱婢,别想着还能出去,你只能一辈子呆在这,死也是只能死在这。”兰珠儿白了她一眼,带着小环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顾卿颜紧闭的眸子缓慢的睁开,瞥了一眼让人缺乏食欲的窝窝头,终究败给了饥饿。
走过去,拿起窝窝头,轻轻地咬了下去,果然一如外表般粗糙干硬、难以下咽。
为了活着,即使再难以下咽,她都得吃。
“顾姐姐,你在吗?”门外有个人影在探头探脑,试探的喊道。
顾卿颜听声抬眸一看是长安,甚是高兴,“长安,你怎么来了。”
长安提着一个小食盒在门口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顾姐姐,我听说你前天又被王爷责罚了,我不放心,所以溜过来看看你。顺便从厨房偷偷地带了一些饭菜来给姐姐吃。”
“谢谢你,长安。”顾卿颜甚是感动。
长安虽身处王府为奴,却还保持着那独有的单纯和善良,真是不易。
他的姐姐长平也是,无论在狱中经历了多少折磨,始终保存着那份善良,甚至最后为了救自己而死。
她欠长平太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长安。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带长安离开钰王府。
顾卿颜在心中暗下决定。
长安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谢谢,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同时又带有愧疚和自责,“顾姐姐,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上次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到王爷的责罚了。”
想起上次,顾姐姐替自己被王爷责罚的那么惨,长安这些天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甚是自责。他一直想找机会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