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见垂丝的脸上并不似之前那么了无生机,这才松了口气。在大夫来之前,还得靠着她自己有活下来的意志才行。
两个刻钟过去,堆心才急忙忙的赶了回来,“秀,大夫来了!”
“那赶紧让他进来。”
堆心福了福这才把一个穿色深灰色衣袍的大夫给请了进来。
这大夫自方才站在门外闻得一股血腥味,便有些不安,这丫头方才可是对自己说只是府里有了感染了风寒,他这才过来的。
一进房间便见桌上的一盆血水,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忻娘,更是有些惶恐不已。
平素里这是没什么的。 但关键今日是这苏丞相的大寿,看这应当也是丫鬟的房间,哪里有丫头犯了如此大忌。还敢请大夫的,若是被主子知道了,只怕牵连到自己。
思及此便有了几分想寻借口走人的想法。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前提是自己得把命保住才是 。
“大夫。” 苏葵见他站在那里发呆不动,大致也猜出些什么。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不怒而威的味道。
大夫闻得这是清脆的声音才抬起头,便见一个围着围裙的少女,袖子撸到手肘上方,露出细嫩纤瘦的胳膊,左边脸上还沾了些面粉,明明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模样。但那双极亮的眼睛,竟让他有些心虚,像是能洞悉他的那些小心思那般。
“这.”
“大夫。这里还有人等着您救命。” 苏葵伸出左手指了指垂丝的方向。
大夫点着头,迈着犹豫的步子往床边走去,不知为何,面对这么一个忻娘,要走的话他竟是说不出口。心里猜测着这位姑娘定不是丫鬟之流,这种气质哪里是一个丫鬟该有的。
云实已出去倒了水。又端来一盆干净的水放到苏葵面前的凳子上道:“秀,先净一净手吧。”
大夫闻言惊异,这苏府里可只有一位秀,难不成这便是丞相府苏二秀?
有些诧异这苏秀竟会同意在这种日子里给丫鬟请大夫,想必这丫鬟定也不是寻常的小丫鬟吧?
思及此,处理伤口的时候,更是丝毫不敢马虎。
开药方的时候,更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是一遍。
苏葵三堆心拿来的钱袋子,摸出一锭金子递给了刚收拾完药箱的大夫。
大夫见状忙道:“苏秀,这可使不得.”
苏葵却没有收回的意思,冲他笑了笑道:“哪里有给人治病不收钱的道理,今日我这丫鬟实在不小心磕到了门上,你应也知,今日是我爹爹的生辰,若是有人问起.”
话只说这里,装似有些为难的看着大夫。
大夫心领神会,忙点头道:“ 自是实话实说,苏秀房里的丫鬟感了风寒,怕把病气儿过给苏秀,我来瞧一瞧。”
苏葵见他还算上道,这才露了笑意,“这诊金,您还是收下吧。”
大夫深知不收大概是走不了了,何况谁不爱着金光闪闪的东西,不再推脱。
苏葵这才对着光萼道:“送大夫出去,顺道把药给抓回来。”
“看好她,我还有事,午膳也不必喊我,你们自行吃了便是。”
“是,秀。”
刚走到门口又道:“你们不识字,待会莫要自行配了药的剂量,我便在厨房,拿去厨房我来熬。”
垂丝听着苏葵渐渐消声的脚步声,这才睁了眼,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缓缓又流出了泪。自己一个低贱的下人,何德何能,能让主子这般对自己 ,何况自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更没脸再活下去,要拿什么来报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