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时,苏葵、史红药、白泠泠、温青然随着君姑姑一行人去了后院用膳,同行的还有欧阳明珠。
君姑姑行在最前头,“欧阳秀今日这曲子选的倒是别出心裁。”
“没错,你这功底可是够扎实的啊,老夫还是低估你了,哈哈——”田连笑着道。
欧阳明珠闻言双颊荡漾起两个深深的梨涡,“这曲子是明珠的入门曲目,自幼便练的这首曲子,之所以选它,也不过是图它最熟练罢了,免得出错丢人,并称不上精湛,让君姑姑和各位先生见笑了。”
走在最后头的史红药闻言暗自撇嘴,小声地道:“这未免也太.谦虚了吧?”
白泠泠捅了捅她的腰,示意她不要多嘴。
“明珠素来仰慕君姑姑大名,也一直想来参加这丁香宴,但我爹爹却总说我年纪小,怕我闯祸,一直不许——今年我满了十四岁,还是好说歹说,他才许我过来。”
她的口气带着少女特有的俏皮,又因长的玲珑可爱,令人不禁心生喜爱。
君姑姑含笑点头:“令尊的顾及也有道理,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是这样。”
温升看了一眼温青然,附和地笑道:“青然前年头次来丁香宴参加琴艺比试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当时她爹娘也不同意,她生就腼腆,唯恐她上了台怯场,连琴弦也拨不动——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他们才勉强的答应了。”
温青然脸一红,有些羞怯的笑了两声。
欧阳明珠闻言回了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青然姐姐,你记得我吗,上回傅先生的课。我就坐在你前头!”
温青然只又点头。
她本就不善言辞,特别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更是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田连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苏葵,嬉皮笑脸地道:“葵丫头,不是说要送我什么大礼的吗?”
苏葵刚点了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欧阳明珠惊喜的道:“这位姐姐就是田先生的关门弟子苏秀吗?”
田连一拍脑门,“对对对,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葵丫头。你瞧我,竟然忘了介绍你们认识!葵丫头,这就是欧阳秀——”
苏葵礼貌性的一笑。“欧阳秀。”
欧阳明珠却显得格外热络,走过来一把扯着她的衣袖,“原来真的是苏姐姐,明珠在国学院里早就听说过苏姐姐的大名了,没想到今日能有幸相见!”
苏葵被她这么一顿捧。一句句甜糯糯的苏姐姐喊着,觉得有些意外,“欧阳秀言重了。”
“苏姐姐琴艺超绝,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中午并未有看到苏姐姐,是排在了午膳后头的下半场吗?”
苏葵摇头道:“我并未报名参与比试。”
欧阳明珠意外了一瞬。随即有些失望地道:“本来还以为能有幸见识苏姐姐的琴音,一饱耳福呢.”
田连倒没多大意外,苏葵的性格他也算摸透了七七八八。见欧阳明珠一副失望的小模样,他不以为然的笑道:“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日!”
“真的啊?那以后苏姐姐来国学院的时候,田先生可要记得让人知会我一声!”
“好!”
看着田连和欧阳明珠一老一少都是一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的神色,苏葵总觉得有一种被出卖了的感觉。
饭罢。离比试开始还余下大半个时辰,温升和向子南有事便先回了国学院。
丁香院里的侍女上来奉茶。欧阳明珠接过,嗅了一嗅道:“杨河春绿,饭后喝最合适。”
只凭香味便能断定是何茶,看来对茶道也是有一定的研究。
君姑姑颔首道:“饭后品上一杯杨河春绿,是我这几十年的老习惯了。”
田连一心惦记着苏葵先前所说的“礼”,是没心思会听她们讨论茶水,转头对着苏葵急切的道:“葵丫头,你究竟要送什么给我,快些拿出来吧,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
“本来早就打算给你的,可去了国学院几次也没能碰着你——”苏葵从袖中拿出了一卷旧书,递到他眼前。
田连一把拿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这是!”
欧阳明珠见他神情震惊,忙围了过来,“极乐清心下半卷 .!苏姐姐,你这是从何得来的?”
正喝着茶的白泠泠闻言险些呛住,“极乐清心下半卷?那不是前些日子在添墨楼被人以二十万两的天价竞拍下的么?”
苏葵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二十万两?”
而且还跟添墨楼扯上了关系?
田连翻看了几页,便知绝非赝品,“没错,当日我也在场——今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便是它,这谱子怎会到了你的手中,你那时不是去了桃云山?莫非那日是你托人去竞拍的不成?”
苏葵等到脑子转过来这个弯儿后,便见一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似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在这之前并不知这谱子曾在添墨楼出现过,这是.一位友人赠与我的。”
田连狐疑地看着她,“哪一位友人?”
苏葵咳了两声,“说出来你们应也不认识.”
田连闻言倒也没有再问下去,抱着那半卷《极乐清心》看了又看,乐开了花儿,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涌上心头。
那晚他与《极乐清心》擦肩而过,还在犯愁怎么找到那一日带走它的神秘人,却没想到今日苏葵便送到了他手上来。
“苏姐姐真是好人缘,这《清心极乐》可是难求的宝贝啊。”欧阳明珠满脸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