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晴的格外的明朗。
白记茶楼四字招牌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暖色。
一对主仆渐渐走近。
茶楼里的小二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作揖道:“苏秀来了。”
苏葵颔首道:“泠泠人呢?”
“在二楼等着苏秀呢,小的带您上去!”
这茶楼是白家的产业,她们平素有事没事便会在此聚上一聚,喝一喝茶,这楼中的掌柜和小厮们一来二去的也都熟识了起来。
“有劳了。”
白泠泠提前几天便让人去苏府递了帖子下了约,程序倒是正式。
也让苏葵隐隐觉得,不止是喝喝茶这么简单。
“阿葵来啦——”白泠泠面带笑意的站起了身,亲昵的拉着苏葵坐了下去。
小二关门行了出去,白泠泠又屏退了伺候的丫鬟。
她抬手为苏葵倒茶,边道:“这是武夷山岩茶,是我令她们从府里专门带过来的,你尝一尝。”
苏葵微微一怔,武夷山岩茶?
是中国十大名茶之首,素有“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自古栽”之赞誉,品具“岩骨花香”,香气馥郁,且此茶只有在武夷山这种环境下才养的起来,而王城距离武夷山极远,来回路程水路山路加一起少说要两个月,茶叶矜贵,要时刻保持干燥,运送途中往往因天气和必走水路的弊端,最后能保留下来的完好茶叶少之又少。
故在这个交通不甚发达的时空里,素有千金难求一说。
白泠泠将茶盏推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在茶雾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可疑。
苏葵眼角一跳,脑海中徒然跳出了一句话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犹豫了一会儿,苏葵终是开口问道:“你该不是.捅了什么大篓子吧?”
“. .”白泠泠见她脸色慎重。一时觉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言辞还没能成功的组织起来,脸倒是越来越红。
这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苏葵这才移开目光,起了身去开门。
竟是史红药。
“阿葵,你也在——”史红药笑盈盈地道,却挨了苏葵一记冷眼相待。
史红药稍楞之后便反应了过来,苏葵这应是在气她那日诓骗了她去跟史行云见面。
见苏葵转了身,史红药陪着笑追了上去,坐在她的身侧,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这事开始我也是觉得不妥的。可我娘她一个劲儿的.你也知道,咱们做儿女的,哪里有拗得过父母的。我也是不得已.”
苏葵抱臂斜睨着她道,“真的?”
史红药重重地点头,将头上的银钗都震得直晃荡,神色严肃地道:“真的!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史红药绘声绘色的将史夫人逼迫她的过程讲解的清清楚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她娘亲身上,为自己造就了一个被迫签订丧国辱权的可怜形象,最后几乎更是要声泪俱下的跟苏葵忏悔。
她爆发性的演技让苏葵和白泠泠为之震撼。
唯恐她再继续下去,苏葵只得表了态道:“好了,我原谅你了——”
史红药大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冷脸热心。才不会真的气我!”
苏葵嘁了一声,呷了一口茶道,“少来了。下不为例——下次若再敢这样,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史红药绉媚地一笑,“我记下了。”
苏葵看她一眼,觉得史红药今日也大有不同。
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欢喜。
白泠泠此际也将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看着苏葵和史红药二人道:“今日将你们约出来。是有件事情要同你们说。”
史红药抬眼看她,“什么事情。还神秘兮兮的。”
“.我是想着你们迟早也要知道的,倒不如我事先跟你们说一说,免得到时你们又埋怨我瞒着你们——”白泠泠自打开始说这句话,便将眼睛定在了茶盏上,嘴角含着遮不住的笑意。
苏葵见状,嘴角不由一抽,“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们.你要成亲了?”
“咳咳,咳咳咳!”正喝着茶的史红药闻言猛地咳嗽了起来,脸色憋得涨红。
白泠泠轻轻摇头。
史红药顺过气儿来,这才道:“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突然——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是要定亲了——”
“什么?!”史红药和苏葵齐齐地出声。
白泠泠娇羞地点头,“是真的。”
“是谁?我们可认识?”苏葵率先反应了过来。
白泠泠摇头,一提到他,眼睛中便开始闪着点点光芒,“他刚回王城,是五年前高中的榜眼,后来去了武夷县做知县,这些年立了不少功劳——他黎家又世代为官,在朝中有些人脉,今年打春,接到了吏部的文书回京任职。”
五年前便高中了榜眼?
苏葵忽然想起范进中举的事情来,不由的不对这个还未谋面的黎公子的年纪持以观望的态度。
而史红药接下来的话便打消了她的观望。
“黎家?莫不是那个太常寺卿黎恃均的次子——就是那个传闻四岁能读四书五经,年仅十五岁一举中了榜眼的黎秋明?”
白泠泠与有荣焉地点头,“恩.”
十五岁便中了榜眼.苏葵不禁咋舌。
“一回城便急着定亲,你们该不是早就.”史红药坏笑着揶揄道。
白泠泠倒也没闪躲,大方的就承认了,“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当年他去武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