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不满的叫道:“郑大哥,你为何放过他们?”郑克藏没好气的白了韦小宝一眼,也不解释,上前为李力世等人推宫过血,解开穴道。还是老乞丐开言替他解释道:“郑副总舵主有伤在身,此时动手,未必能拿下冯锡范。再者,冯锡范乃江湖绝顶高手,若是将他逼急了,拼起命来,这大厅中恐怕会有不少人会为他陪葬。”
韦小宝恍然,再顾不得郑克爽三人,忙关切的询问:“郑大哥,你受伤了?”郑克藏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吴三桂的手下都是白给的啊?那日我们留下来断后,不仅鞑子官兵全军覆没,即便连沐王府的义士都未曾幸免于难,仅有我和师父勉强脱身,却也身负重伤。也正是因此,我才拖到今日,才追上你们。”众人闻言,无不黯然。
韦小宝急忙问道:“师父呢?她老人家没事吧?还有建宁公主,她不会武功,不会……”郑克藏回道:“师父无事,但此番心灰意冷,已经归隐山林。至于你的那位小公主,于乱军之中,被吴三桂的手下错手杀死了。”“怎么会?”韦小宝不敢置信,更不愿相信。郑克藏劝道:“好了,小宝,你节哀吧。大丈夫何患无妻。”韦小宝黯然,又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恨声道:“吴三桂,这个龟孙子,你不得好死……”“相公……”双儿看得心疼,不顾伤势,将韦小宝的头报入怀中,细声安慰。
郑克藏轻叹一声,又转身向老乞丐抱拳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我天地会新任洪顺堂洪旗香主,‘铁丐’吴六奇,无兄弟吧。久仰,久仰!”吴六奇抱拳回礼,笑道:“吴六奇拜见郑副总舵主,也见过韦香主、马香主,以及诸位兄弟。”众人听得这人竟然便是天下闻名的“铁丐”吴六奇,都是又惊又喜,一齐恭敬行礼。
吴六奇官居gd提督,深受平南王尚可喜信任,手握一省重兵,当年受了查伊璜的劝导,心存反清复明之志,暗中加入了天地会,被陈近南任命为洪顺堂洪旗香主。天地会对这“洪”字甚至注重。一来明太祖年号是“洪武”,二来这“洪”字是“汉”字少了个“土”字,意思是说汉人失了土地,为胡虏所占,会中兄弟自称“洪英”,意谓不忘前本,决心光复旧土。洪旗香主并非正职香主,也不统帅本堂兄弟,但位却在正职香主之上,是会中十分尊崇的职位,仅次于总舵主陈近南,以及副总舵主郑克藏而已。吴六奇是天地会中红旗香主一事,甚至隐秘,仅有陈近南、郑克藏和洪顺堂香主方大洪等有限几个人知道。
吴六奇笑道:“郑副总舵主,韦香主,你们真是在yn干了好大一件大事。月前,吴三桂诛杀yn巡抚朱国治,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提出“兴明讨虏”,起兵造反。”“太好了!”众人闻言俱都大喜过望,之前的诸多努力,所遭受的诸多罪,总算没有白费。
随后,郑克藏命店家重新摆上筵席,举杯同庆。筵席间,吴六奇双儿相认,为报双儿当年的“一饭之恩”,认了双儿为义妹,本想带双儿会广州,好好照顾于她,却不曾想双儿执意要跟随韦小宝,又考虑到吴三桂起兵造反,接下来自己恐怕军务繁忙,也难有时间照顾她,就没有强求。
第二日,众人分道扬镳,韦小宝急着赶回京城,向康熙添油加醋,为建宁公主报仇,在青木堂众人的护卫下,北上返回京城;郑克藏则随同吴六奇前往广州,养伤之余,就近监控以吴三桂为首的三番的动向。当然,郑克藏还有一重意思没有对众人言明,那就是保护吴六奇的安全,他可记得,原著中,就在近期,吴六奇将丧命受吴三桂蒙骗的“神拳无敌”归辛树一家之手。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过了三个多月。在这三个月中,在吴六奇府上修养的郑克藏,伤势早已痊愈,每日都在与吴六奇研究当今战局。吴三桂起兵造反,仅仅四个多月,就已轻取gxjjxzjsx等诸省相继起义,反叛的清廷,仅有广州的尚可喜仍在观望,按兵不动。而康熙虽有所准备,但明显准备不足,再加之八旗兵马年久少战,战力衰减的厉害,更让这股反叛之势越过了hn甚至蔓延到了清廷的心脏,京师重地。
这一日,吴六奇正于书房批阅军情战报,突然房门微开微闭,三道人影无声无息来至屋内,轻功甚是高明。“什么人?”吴六奇抬头望去,只见当先那人是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汉子,又矮又瘦,两颊深陷,颚骨高耸,脸色蜡黄,没有半分血色,还隐隐现出黑气,不时咳嗽一声。在其身后,并肩站着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妇。那老翁也是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一把白须飘在胸口,满面红光。那老妇比老翁略高,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这三人正是被吴三桂所蒙骗,前来刺杀吴六奇的归辛树、归二娘和归钟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