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班克罗夫特揉着撞到车厢壁的脑袋,即便隔着柔软的毛毯他也感受到疼痛,这使得他非常不悦,新晋宗主教班克罗夫特的威严必须得让这些低微的信徒们知晓。
模仿着脑袋里阿尔瓦那张阴沉的面孔,掀起珠帘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驾驶着马车的信服手指着皇室大礼堂前面的那片广场,目瞪口呆的模样仿佛是遇到某种震惊的事情,班克罗夫特顺着信徒看着的方向望去,旋即瞳孔猛然收缩。
迅速躲到车厢里,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没错,他刚刚看到的是熟悉的绞刑架。
那是莱特教堂用来惩罚异端跟罪犯的刑具,他再清楚不过,然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谁被吊在上面,额头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车厢内忽然间变得闷热起来。
是看错了吗?肯定是看错了,穿着白袍的家伙帝都数不胜数,不可能是阿尔瓦那家伙,对!就是看错了!
班克罗夫特自我安慰着,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指使着信徒:“将马车驶过去!”
看到班克罗夫特镇定自若的表情,信徒像是找到主心骨,颤抖着嗓音说道:“那位好像是阿尔瓦宗主教!”
“我知道。”
班克罗夫特不相信象牙塔那些学子那么疯狂,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处死一位教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是以前,那些穿着象牙塔制服的家伙都得送上绞刑架。
伴随着马车接近喧闹人群的中心,班克罗夫特望着那个瞪大眼睛伸出舌头被绑在着吊在上面的家伙,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没错,就是那位嚣张的阿尔瓦。
昨天这时候两人还曾说过话,鲜活的一条性命转瞬即逝,班克罗夫特手掌微微颤抖着,他第一次觉得死亡跟他离的这么近。
“班克罗夫特宗主教,他们,他们将阿尔瓦宗主教给送到绞刑架给吊死了。”
周围那些忠诚的信徒就围绕在班克罗夫特哭诉,眼泪鼻涕全都流淌下来,跪倒在地抱着班克罗夫特的大腿,他很不喜欢这种氛围,但他不能将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
“你们应该感到高兴,阿尔瓦宗主教摆脱了肉身的痛苦,灵魂回归了神温暖的怀抱。”班克罗夫特微笑着说道,“但将一位宗主教的遗体绑在绞刑架上是很失礼的事情,我们应该将他的遗体送到莱特教堂。”
班克罗夫特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说得周围人渐渐停息了哭泣,看着死相凄惨的阿尔瓦,想要像班克罗夫特那样微笑却难以做到。
清楚事情真相的家伙都对班克罗夫特感到深深的忌惮。
帕特里克皇子走到班克罗夫特身边,弯腰将右手贴到胸脯上,“恭喜班克罗夫特阁下晋升宗主教。”
“帕特里克皇子贵安。”班克罗夫特就像寻常那样打着招呼,“没想到昨天一别后很快就跟皇子阁下再相见了,能解释阿尔瓦宗主教回归神怀抱的原因吗?”
象牙塔的导师葛瑞丝迈步上前,同样跟班克罗夫特打过招呼后,解释道:“阿尔瓦阁下对象牙塔提出的日心说保持着质疑态度,并且嚣张的表示要是象牙塔的结论正确,他愿意被送上绞刑架。”
“当然,如果象牙塔的结论错误,我就得被送上绞刑架。”葛瑞丝说得轻松惬意,“最后的结果你都看到了。”
“那我想问问你们怎样验证结论的正确性呢?”班克罗夫特作为莱特教堂的宗主教,必须得为阿尔瓦的死亡讨要一个说法。
“很简单,象牙塔、联合军区跟书苑派出三十多位导师对象牙塔提出的观点跟公式进行验证,花费两个小时的功夫确定了日心说的正确性。”帕特里克皇子替班克罗夫特解决疑惑。
“顺便说一句,我也是今天这场辩论的见证人,看到阿尔瓦能提早摆脱痛苦回归神的怀抱,我也很高兴。”
周围的人听到帕特里克皇子的话语都哈哈大笑起来,“班克罗夫特阁下要是想早点回归神的怀抱,我们也能送你一程。”
“说不准呢,我看着他的腿都在抖呢。”
班克罗夫特冷眼望着周围的人群,这些话究竟是谁说出来的想要找到很困难,深深地看了一眼微笑的帕特里克皇子,东凯旋帝国皇室的皇子里除了帕特里克,谁都能上位。
信徒已经将阿尔瓦的遗体给搬运下来,班克罗夫特继续留在这也没意思,踏上马车返回莱特教堂。
车厢里,班克罗夫特掀起覆盖阿尔瓦的白布,露出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辛亏有你做了我的替身鬼,不然被绑在绞刑架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班克罗夫特揉着眉心,阿尔瓦带着绞刑架过去是致命错误之一,要是能拖延时间等到他过去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嚣张跋扈的态度是致命错误之二,摆明帕特里克皇子就是要跟象牙塔的葛瑞丝设下陷阱,偏偏你还要朝里面钻啊!
忽然间班克罗夫特脸颊滑落两滴眼泪,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不是为阿尔瓦流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兔死狐悲的感觉啊!
象牙塔摆明就是针对莱特教堂,前后两次重拳出击,难怪教堂式微后没一个宗主教愿意在帝都发展,简直就是羊送到老虎嘴边了。
班克罗夫特很想抱着脑袋痛哭一场,谁知道明天象牙塔那群疯子是不是找到新的理论要跟他辩论,目前驻扎帝都维克多瑞的一批神职人员里,就他职位最高,阿尔瓦一死他就是首当其冲的。
昨天他还挺感激拜伦红衣主教对他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