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来了。”想起这位姑母,魏朱那是一言难尽,尤其她身旁跟着的相公,还是被自己把腿弄断的。
秋千停了下来,魏将行坐着没动,魏朱可不行,她匆忙站起,对着魏照君行了一礼,然后就站魏云身边去了。
魏云摸摸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现在天已经冷了,秋千还是以后再玩吧。”
魏朱贴着魏云说悄悄话,“可是爷爷好厉害,能让秋千像鸟那样飞起来,义父也可以吗?”
魏云矜傲的冷着脸,“雕虫小技。”
魏朱比个大拇指,“还是义父厉害。”
关忆深一直都在注视着魏朱,可是魏朱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跟他和父亲打招呼的意思。
“不得无礼。”魏云说,“过去叫人。”
魏朱摇头,“我怕我一张嘴,这人会忍不住打我。”
魏云看看关太冲的轮椅,“不怕,我在这里。”
于是魏朱看着关太冲微微一笑,而后仪态端庄的对着关太冲行了一礼,“姑父这腿瞧着是好不了了吧,不知这双腿不能走路的感觉如何?”
“甚好!”关太冲咬牙切齿,“听闻安定候身体不适,想来是比我这残腿更加严重吧,要不然离京之时也不会不露面了。”
“孔最一切都好,只是没想到姑父的妹妹会忧思成疾,自尽之前还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她赶出来的长兄,姑父,你们关家难道是连个男爵都养不起了吗!”
“啊,对了。”魏朱说,“听说您妹妹一去世,关老夫人身体越发不适,我估摸着你们关家不是要在年前来个一门双孝吧。”
“啧啧。”魏朱咋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遭打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侄女觉得关家流年不利,姑父最近出门可得小心万分啊。”
“魏朱!”关太冲暴跳如雷,魏朱却直接躲进魏云身后,“义父,姑父恐吓我。”
魏云没说什么,只伸手把她挡下,袒护之意溢于言表。
“父亲。”
关忆深一声父亲,让关太冲冷静下来,魏朱是故意如此,他偏不随人意。
“魏朱,你我虽然不和,但是我们两家本就是姻亲,现在更应亲上加亲的好,你放心,魏长平虽然辞官,可是我关家是不会嫌弃他那二女儿的。”
关太冲道,“到时候忆深是你姐夫,你们两个还需好好相处才是。”
关忆深眼中闪过一抹涩然,他实在不愿意在魏朱面前提起自己的亲事。
“父亲,这事舅舅还没有给予回复,您不要再提了。”
魏朱对着关忆深摇了摇手指,“关太冲你放弃吧,魏如烟是不会嫁给关忆深的,那怕大伯同意,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魏朱认真道,“魏家有一个掉进你们关家这个火坑就足够了。”
至于关忆深……
真不知道关太冲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这么一个好儿子。
“表哥,我从岭南回来时带了一套琉璃杯过来,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这杯子用来泡茶也不错,等回头你带回去吧。”
“多谢表妹。”关忆深笑,“听闻魏府要离开京城,母亲就匆忙过来了,表妹也要离开吗?”
关太冲冷笑,“她的不夜城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京城,而且她已经成亲了,就算离开也是回岭南。”
关太冲道,“你这亲成的倒是时候,没让辞官这事影响到你。”
说到这个,魏朱心情顿时好起来,“走不走留不留的我都无所谓,反倒是姑父,如果您这双腿没事的话,我爷爷交出去的十万大军,恐怕就落你身上了吧。”
“姑父为太后鞠躬尽瘁,为皇上死而后已,如今腿一有问题,皇帝和太后就双双把你抛弃,据说就连原来的军队都转交他人之手,真是让人不禁感叹时也命也。”
关太冲额上青筋毕露,“魏朱你别欺人太甚!”
魏朱冷眼旁观,“关太冲,你之所以生气,也只是因为我说对了。
关忆深现在确实可以走了,可是你的路子他走不了,所以你想让他成为魏长平的女婿,让整个魏家给他保驾护航。”
魏朱把关太冲的小心思,像晒粮食那样摊在所有人面前。
“关太冲,你得明白,从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知道自己护不住他了。”
魏朱说着看向关忆深,“表哥是个聪明人,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表哥都懂,可是表哥你要想清楚。
你真的想要依靠妻族的力量在京城立足吗,魏如烟再好她也只是一个庶女,我知道表哥心里没有嫡庶的陈腐观念,可是表哥你明明可以配得上更好的人生。
关太冲是给你铺好了路没错,可是如果他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他就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忆深,你清醒一点,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关忆深如遭雷击。
从没有人这样告诉他,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条规划好的线,让你一步步往前走,一眼就看到头。
关忆深眼中闪过迷茫,“表妹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魏朱说,“你们觉得关家已经在衰落,可是在很多人的眼里,现在的关家是他们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表哥与其走大伯父的路子,倒不如去问问你自己的伯父。”
魏朱记得,关婷婷的父亲乃是一品大员,“一个家族从来不是由一个人撑起来的,你父亲光芒太胜让大家只能看到他,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只能看到自己。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