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这一声侯爷听得孔最骨头都酥了。
“掌灯!”
孙库守连忙道,“这里均是易燃之物,点不得灯。”
孔最眉眼一冷,“你没听到我娘子说要掌灯吗。”
户部侍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里这么黑,是该点灯的。”
他对着外面招呼一声,底下的人就送了灯火进来,把仓库里的油灯点着。
有了光亮,仓库看上去好了许多,魏朱靠近那些发霉的棉衣。
就近拿起一件撕开看了,棉布撕开,棉絮上分部的细小霉点,呈现在几人面前。
衣服确实发霉了没错,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孔最,从春夏到现在几个月了?”
“最起码也七、八个月了。”孔最察觉出不对,“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七、八个月前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那个时候棉衣碰了水,再加上这个仓库,见不到太阳,发霉破败是很正常的,可是我想问问孙守库,七八个月前就开始霉变的棉衣怎么可能只坏上这么一点?”
魏朱把棉衣甩到孙库守脸上,“你们确实很高明,事先准备好了发霉的棉衣,可惜了,你们却不知道菌丝的特性,这样小的霉点恐怕这棉衣准备的时间也不长吧。”
“让我猜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个月?四个月?还是临时起意从别的地方弄来的这么一堆棉衣,用来掩人耳目!”
孙库守连忙跪地,“小的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这棉衣一直都在库房里,库房外面的锁也是一直都锁着的,钥匙是两人分开拿着,是不可能有人偷偷替换的!”
户部尚书也跟着跪了下去,“虽然不知道大公主瞧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这棉衣一事恐怕另有蹊跷,未必是孙库守的责任。”
“这就不该是我考虑的问题了。”
魏朱环视着整个仓库,突然她转过头来,看了下旁边的户部侍郎,“孙库守家里人口多吗?”
户部侍郎想了下,还没开口,就听孔最道,“人口不算太多,去年春天他的妻子死了,算上今年新纳的两位姨娘,他还有两女一子,共六口人。”
魏朱多看了孔最两眼,“家境如何?”
“库守一职乃是世袭,家境颇丰。”
魏朱了然的笑,她问,“库守一月俸银几何?”
“俸米十数担,俸银每月不过二十两银,一年下来再加上朝廷补贴,足有银两百两。”
魏朱笑,“两百两的银子还挺多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俸禄能买几尺你身上穿的南绸,又能买几瓶岭南送来的香水。”
孙库守面色苍白,一边的户部侍郎也吓得不轻,“老孙!你……”户部侍郎痛心疾首,“大公主说的对也不对?”
孙库守满头大汗,“当然是诬陷之词!我虽然每月俸禄有限,可是我还做着一些其他小生意,虽然不怎么挣钱,但是买几身衣服给家里姨娘添几份香水还是可以的!”
孙库守言辞激烈道,“孙某虽然只是一介小官,但却是圣上亲封的官职,大公主无凭无据妄下猜测,小的不服!”
魏朱哈哈大笑,“老子来这里是办案的,又不是给你喂药,管你服不服!”
她对着孔最挥挥手,“让禁卫军带他下去,该打打,该杀杀,能问出幕后主使最好问不出来,直接弄死也可以了事。”
魏朱笑,“只是可惜了她那三个孩子,可能不能像你一样继承库守之位了,没准还会因为你嘴硬,白白搭上三条性命。”
魏朱道,“新皇刚刚登基你就敢弄出这么一件事来,难道你就不怕新皇诛你九族杀鸡儆猴吗?”
“小的无罪!小的无罪!”
孙库守被禁卫军拖了下去,胡不是讲面露不忍,“大公主,这……”
“放心吧,我没污蔑他。”魏朱说,“不信你就去看看灯油,看看那灯油是不是满满一层,清亮无比。”
户部侍郎还真凑过去,趴在灯油上面看了,“确实是满着的,而且看上去也很通透。”
户部侍郎怀疑,“可是这灯油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库房这么长时间没人进来,按理说这灯油多多少少都会落灰,怎么可能干净的跟擦过一样。”
户部侍郎:“因为油灯上面有灯罩,或许是这个挡住的也不一定。”
“那我再问你,每次这库房打开,再换上,约莫多长时间?”
户部侍郎:“短则盏茶,多则几个时辰。”
“这里面光线不好,现在太阳当顶还好一些,可是不能每次进来都是正午时分吧,有人进来,就需要点灯照明。灯里面的灯油怎么可能全是满的!”
户部侍郎还没转过弯来,那里孔最已经对着魏朱赞许点头,“娘子厉害!”
户部侍郎一脸懵的看着两人:什么意思?
魏朱翻个白眼,不明白这么笨的人是怎么进户部的。
反倒是一边的孔最,不忍户部侍郎蒙在鼓里,给他解惑。
“娘子的意思是,这仓库有人进来过,而且是长时间的呆在里面,因为时间长,所以灯油耗费的很厉害。
显然的是,有人看出了灯油的消耗,所以自作聪明的把灯油加满。”
户部侍郎总算明白过来,想到魏朱之前对待库守的样子,他出了一身冷汗。
“大公主的意思是孙库守监守自盗?可是……”户部侍郎不解,“这钥匙他明明只有半把,他是怎么进来的?”
魏朱真是烦死这种满脑门子问题的人了,“孙库守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