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嗯？”
严谨忽然叫了苏娴一句，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严谨便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来了？”
苏娴连忙摇了摇头，但等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又点点头。
是，猜到了。
“你这脑瓜子，若是不好好栽培，那可真是可惜了。”严谨十分欣慰似的，“往后，你也安心留在这里吧，好好学。于朝宗前辈可是位良师，你定能收获良多的。”
“阿月知道了。”
*
苏娴与严谨说了许久的话，冬歌都没有被吵醒，也不知是真的太累，还是因为拉着她爹的手，所以格外安心，睡得十分沉。
严谨在那儿陪了冬歌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冬歌始终没醒。
不过，严谨给冬歌留了几封信，还嘱咐苏娴，等冬歌醒来以后，只给她一封，后面的，会在信中有所提示。
苏娴收好了信，却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十九叔这个做法，让她想起了戏文里头说过的，锦囊妙计。
不过，想要稳住冬歌，让她不要太担心，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苏娴并没有送严谨出去，她只在院门口与他道别，之后，便是三师兄送他出谷。
想来，这一次十九叔会过来的事情，三师兄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都瞒得很严密，密不透风。
不过，苏娴也是能够理解的。
十九叔如今的处境状况，三师兄只怕要比她清楚的太多。
“原来你们家那位将军生的如此好看。”六师姐秦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抱着半盆水，意味深长地冲着苏娴笑，“难怪你都对三师兄不动心。”
“……不，不是的。”苏娴连忙否认道，“将军于我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不是师姐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啊。”秦曼煞有介事道，这话分明是有意逗苏娴的。
苏娴自然是明白秦曼是故意调侃她的，脸颊上只是微微一红，便一本正经地否认道，“六师姐说的不对。我对三师兄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将军。而是因为，三师兄很像我家兄长。”
“兄长？”秦曼愣了一下，“阿月不是没有亲人了么？冬歌之前还说过，你是一个人流落街头，后来才被你们家将军发现，给带回家去的。”
是啊，李知月是一个人流落街头。
不过也没说，如今无亲无故一个人流落街头，就不能有过哥哥。
苏娴这般想着，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是，阿月的确是一个人流落街头，也不太记得父母亲与兄长的模样，可依稀还记得与家人相处的感觉。三师兄说话的感觉，就像我兄长。”
兄长么？
秦曼心中不禁嘀咕，一般人家的小姑娘，都不会管兄长叫兄长，的吧？
*
冬歌睡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醒过来，爬起来就嚷着找爹。
苏娴跟她说，将军没有在这儿。她还不同意，十分生气的说，“才不是呢，我的睡着的时候明明就牵着我爹的手。”
“……”苏娴没办法理直气壮地编瞎话骗她，也不忍心否认十九叔来过的事实，便默不作声。
冬歌见苏娴不搭腔，自己个儿气呼呼地又说：“……原来我真的是在做梦。是啊……我爹人在京城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过来了呢。都是假的。……”
苏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默默将十九叔交待的第一封信递给了冬歌。
冬歌还在情绪低迷，初时也不想理睬苏娴递过去的信，但等她眼角余光偏见信封上“冬歌亲启”的字迹，突然就“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弹起来了。
“我我我……我爹的信！”
冬歌如获至宝似的，双手捧了起来，就捂在胸口，又惊又喜地问苏娴道：“月姐姐，这是他们捎过来的么？二虎叔从京城里捎过来给我的么？”
苏娴由于没办法解释，就不能否认，只好选择默默地看着冬歌不说话。
冬歌便将她的默不作声当成了默认，兴高采烈地拆信看。
……
冬儿，见信如唔。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孟夏应该已经跟着涂将军走了，爹知道你会很伤心，可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跟孟夏就要开始比赛了。你们谁最先背下来、默写下来《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谁就能先收到我的第二封信。爹说话算话，不信你问月姐姐。
爹字。
……
冬歌会写的字不算太多，写出来的字也与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没有太大差别。但她的记性是真的很好很好，看过的字，只要告诉她是什么，她便能记住了。所以通读这封简短的信不算困难。
冬歌捧着信读完，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娴，“月姐姐，我爹……我爹说的是真的么？”
苏娴没着急说话，指了指她手上的信，冬歌连忙将信递给她看。
苏娴略略扫了一眼，又想起十九叔临行前交给她的那一沓信件，便郑重点了点头。
“啊啊啊！我爹没有不要我！”冬歌放声大叫，嘹亮的喊声直冲云霄，屋梁仿佛都为之震了震。
苏娴捏着那封信，心里头突然有些忐忑。
自此之后，冬歌就跟吃了什么大力丸似的，每日都亢奋不已，早起早睡，背书习字，药王师伯交待的功课也都一点没落下。
虽然以前的他也十分勤奋，但如今就显得格外的勤奋。
因为，她只有精神抖擞地完成功课，比严孟夏更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