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三秀脸上一红看向杨茉,“杨大秀你让我很敬佩,从前我没想过家中会出什么事,在内宅中从来都是被父兄庇护,直到那天晚上……要不是宗室那边早些帮忙,我哪里还会有婚事,早就和祖母、母亲一起丢了性命。”
闫三秀说着低下头,“从前我们聚在一起也说起你和保合堂的事,大家都觉得很惊奇也很好笑,一个内宅的女子那样抛头露面,真的出了事,我才知道可笑的是我们,你能做些事救人,我们却只能听天由命在内宅里等死。”
这些事不是谁都能理解的,杨茉笑道,“只不过是我家世代行医,我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闫三秀抿嘴笑,“那不一样,”说着看向杨茉头上的发簪,“我跟你说说京里时兴的头面吧,出去宴席戴了又好看又不太显眼,我母亲说做了新妇最重要的是不要太惹人注意,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尽快和那边的女眷说上话,这样才像一家人,才不至于被为难。”
新妇不免会被人指指点点挑三拣四,闫夫人这样说很有道理,虽然她行事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但是在某些地方还要和大家同流,免得让人当做异类,这也是她一直想要做到的。
京里的内眷都有些奇怪的偏好,闫三秀看着杨茉的褙子,“袖子是恤口很别致。”
其实是杨茉为了做事方便才让绣娘改的。
闫三秀道:“明日我也让人做几件,送给要好的秀。”
杨茉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她真要好好想想嫁人之后的事,认认真真地和闫三秀一起看起绣样来。
杨茉和闫三秀在屋子里说话,闫夫人将宴席单子给闫老夫人看,“才平了乱,京中各家都很热闹,我们也不算大操大办。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外面人不会说什么。”
闫老夫人点点头,“三丫头那边你可交代了?”
闫夫人忙道:“交代了,让三丫头帮衬着杨大秀准备准备嫁人时用的物件,这些事我们不好明说,她们年纪相当说起来会容易些。”
“杨大秀不容易,家里没有长辈帮衬,我听说她那舅母也不是什么善茬,才想到这个方法来帮她,虽说周十爷那边是第二次娶妻。我看那架势倒比谁都上心,杨大秀这边若是安置不好,说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一会儿杨家长辈来了,你也说说京里的规矩,帮着她们谋划谋划,”闫老夫人说到这里松口气,“我们一家老小要不是前有周十爷后有杨大秀,早去了阴间团聚。何来现在的光景。”
闫夫人道:“娘说的是。”
等到杨名氏带着陆姨娘踏进闫府,看到满面笑容的闫夫人,陆姨娘不禁有些失神,她从来没想过会去哪家做客。特别是像闫阁老这样的人家,都十分看重礼仪,不会将她这个姨娘放在眼里,陆姨娘想着向杨名氏身后凑了凑。用手指戳戳杨名氏,让杨名氏说话,自己则弯腰给闫夫人行礼。
杨名氏也行了礼才道:“听说是闫阁老府上来请。我们都吓了一跳。”
闫夫人听说杨名氏的爽利,笑着道:“之前听说杨大秀肯救我们家老爷,我们也是出了一身的汗,”说着隔着杨名氏拉起陆姨娘的手,“幸亏有杨大秀。”
陆姨娘虽然是个妾室,毕竟是杨大秀生母,她不能怠慢。
看到闫夫人这样亲和,陆姨娘端着的肩膀也松下来些。
几个人边说话边向院子里走,看到有人布置庭院,闫夫人笑道:“过两天我们家的三丫头就要出嫁,从上个月家里就开始布置,一直到现在还没做好。”
陆姨娘看着这些,不由地心里有些紧张,她都还没开始准备呢,若是茉兰明年出嫁,她恐怕拿不出个像样的院子来。
闫夫人适时看向陆姨娘,“听说杨大秀也在谈亲事了。”
陆姨娘道:“可不是,我从前也没办过,不知道如何下手。”
闫夫人笑容满面,“我倒是有些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陆姨娘惊喜地看着闫夫人,“夫人能帮忙那自然是好的。”
……
张二老爷没想到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却遇到叛党生事,一家人战战兢兢地过了好几日,荆氏更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外面喊打喊杀就慌了手脚,家里连盏灯也不敢点。
一家人摸黑过日子。
到了晚上就疑神疑鬼,只要听到丁点声音,荆氏就会说:“完了,有人进来了。”
只要听到这句话张二老爷就觉得脊背生寒,家里不敢开炉灶,冷水冷饭也不敢吃,荆氏一阵阵地哭,“好端端地在家里享福,来京城做什么啊。”
张二老爷急了就训斥一通,“都是你想要攀龙附凤,说不定常家倒了将你也牵连进去。”
本来是一句狠话,却把荆氏吓哭了,一个劲地问张二老爷,“老爷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万一审常家真的审到妾身可怎么办?”
审什么?审你这个愚妇是个势利眼。
张二老爷本来是吓唬人,听荆氏这样说自己心里也没有了底气,他们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外面作乱的是谁,什么党什么党,完全弄不明白,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杨家。
直到守在外面的人看不过眼了,进门禀告,“张二老爷,我们是十爷那边的人,这几天一直守在门口,若是有事就会进来报信,您就放心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明天一早天就亮了。”本来是悄悄地护着这一家人,可就怕叛党不登门,张家人将自己吓死了。
张二老爷想到这个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