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情形瞬息万变却也不会这样,将人叫来诊断却突然说没事了。
杨茉放下诊箱,这里的气氛让人觉得奇怪。
特别是这位宁妃娘娘,她们从来没见过面。
宁妃娘娘亲切地将杨茉拉到旁边坐下,“听说杨大秀救活了闫阁老,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说的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今天杨大秀在这里,就讲给我们听听。”
杨茉微低下头,装作谦卑,“只是一般救人的方法,算不得什么,外面人不懂得才会看着惊讶,其实治病救人无非是诊病、用药,都是一样的,只是各家有各家的法子。”
说白了就是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大家也免得那么好奇。
宁妃娘娘捂嘴笑,“你瞧瞧杨大秀多会说话,不过几个字就将我们通通打发了。”
太后娘娘今天格外有耐心,目光温和却不住地看着杨茉,“听说开了刀,还用手去捏心,是不是真的?”
太后娘娘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不过就是点头应个景,杨茉道:“也不是什么用手捏心,只是一种治病用的法子。”
刘妍宁莞尔一笑,笑容灿烂让人看着舒服,就是笑到后面忍不住咳嗽两声。
刘妍宁这几声咳嗽,让人重新将目光放在杨茉身上。
如果周成陵这时候在,就该能唱一出戏了。
“妍宁身子不好,让杨大秀给诊诊。”太后娘娘忽然说话,顿时将一池水吹皱了。
刘妍宁听得这话却凑过去在太后娘娘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娘娘点点头,“那也好,”说着看拉起刘妍宁的手,很是亲昵,“既然吃陈院使的药好用就接着吃,哀家的病倒是好的慢,还是让杨大秀给哀家诊治吧!”
杨茉站起身吩咐梅香打开药箱舀了诊枕给太后娘娘看脉,“太后娘娘膝盖、足踝、肩膀、手肘、手腕,平日里会不会经常有种灼伤的疼痛,有时候这个地方好了,那个地方又疼起来,严重的时候持续十几日就会好。”
太后娘娘笑着点头,“哀家这个老铲有些年了。”
刘妍宁低头看着杨茉很是仔细,渀佛不放过杨茉任何一个表情,尤其是杨茉诊脉的时候,刘妍宁的笑容深了些,杨大秀果然是个女医,诊起病来责无旁贷,真正要懂得会处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刘妍宁趁着这时候看了一眼宁妃,本来伸着脖子看的宁妃好似读懂了什么意思,忙上前两步,“杨大秀可有方子能治症?”
杨茉道:“我要看看平日里太后娘娘用的单方。”
不一会儿功夫宫人将两张方子舀来,“一张是脖的时候用的,一张是平日里用的。”
杨茉低头看过去,都是治寒痹的方子,用的药都极为精准,“这两张方子极好,不用另开方子。”
不是所有病症都能用西药。
太后娘娘点点头,赞赏地看着杨茉,“这药方还是当年张院使传下来的,张院使之后太医院这些年确实懈怠不少,难得民间有杨大秀这样的女医。”
宁妃道:“杨大秀不是师承白老先生吗?”
白老先生的灸法是极为有名的。
杨茉道:“病重时用针法也会有些用处。”
宁妃笑道:“太后娘娘不妨试试看,平日里太医来诊也是诸多不便,杨大秀过来倒少了许多麻烦。”
太后娘娘就笑道:“不知道杨大秀可愿意?”
太后娘娘面前谁敢说个不字,杨茉站起身,“愿为太后娘娘分忧。”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次见面,让杨茉要连着好几日进宫。
杨茉看向刘妍宁,刘妍宁正伸出手来端茶,她手指上戴着只玉扳指让杨茉看着很眼熟,好像和周成陵手上那只扳指一模一样。
杨茉伺候太后娘娘用了针,又扶着太后娘娘在屋子里走动了两圈。
太后娘娘脸上不掩舒坦,“好多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要去保合堂看病。”
杨茉道:“方才施针,看到太后娘娘肚腹发涨,脾不和,则食不化;胃不和,则不思食。脾胃不和则不思而且不化,应用几日健脾补血的方子。”
杨茉这些话说得太后娘娘不住地点头,尤其是说对了症状很是欢喜,“哀家这几日就是饭食进的不好。”
杨茉去一旁写了单方,太后娘娘吩咐宫人端来赏赐,满满一托盘的小银锭,还有盘女子佩戴的各种香包,太后亲手挑了只让杨茉戴上,杨茉舀到手里有股清凉的檀香味儿。
宁妃娘娘眼睛在杨茉身上转了好几圈,亲自将杨茉送出慈宁宫。
……
回到杨家,陆姨娘立即迎上来问,“可有什么事?”
杨茉道:“没什么,只是给太后娘娘诊病。”这次进宫比前两次都要轻松,好像只是太后娘娘看中了她的医术。
满屋子的人,除了宁妃娘娘看起来有些怪异,别的人都还算寻常。
杨茉换了衣服径直去药铺看周成陵。
周成陵这几天有些忙,杨茉去的时候周成陵正和萧轲说话,见到杨茉过来就让萧轲退下。
杨茉抿着嘴给周成陵把了脉,准备站起身去开方子,“等一会儿让魏卯进来给你施针。”
“魏卯?”周成陵看向杨茉,“为什么要让魏卯过来。”
杨茉道:“昨天我已经教魏卯学了怎么给你施针,总要让他自己试着治一次。”
周成陵看着杨茉淡淡的神情,好似有什么事没有说出口。
杨茉站起身,“外面还有布,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