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想到刘妍宁端毒药给周成陵的事来,想及自己才知道周成陵成亲时还替刘妍宁怨怼就觉得可笑。
刘妍宁不是那时候的杨茉兰,周成陵也不是常亦宁,不是所有人都无辜。
献王太妃拉过杨茉的手,“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我感觉越发清明了,很多事都能想的清清楚楚,好久没有这样爽快了,身子也轻了许多,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也是如此。这些年我除了自家的孩子,最盼着的就是成陵能成家立业,看着他为自己找了这样一门好亲事,我就放心多了,再也不怕糊涂下去。”
献王太妃就像自家长辈一样,一心一意为他们好,杨茉道:“我祖母、父母都没的早,十爷也是一样,身边只有太妃一个长辈依靠,太妃能长命百岁,就是我们的福气。”这是发自内心的话,宗室营里真正对周成陵好的也只有献王太妃。
献王太妃道:“按照你说的吃饭,睡觉,说不定真的能活到一百岁。”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献王府,杨茉扶着献王太妃下了马车,立即就听到李氏的声音,“太妃,杨大秀你们回来了。”
杨茉转头看了一眼李氏,不禁惊讶,李氏脸色蜡黄,擦了厚厚一层粉还是遮盖不住青黑的眼窝,让人扶着勉强站立,看到杨茉立即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都一哆嗦,立即上前道:“杨大秀,求求你救救我吧,您若是不肯给我医治,我就连今日也活不过去了啊。”
献王太妃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才几日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李氏手脚颤抖,呼吸急促,仿佛一刻也坚持不住了,却眼睛死死地看着杨茉。目光中满是祈求,“大秀,我这是得了你说的病,就要死了。”李氏说到死,眼泪不停地淌下来。
周七夫人刚从家里过来,下了马车就满是鼻涕眼泪的李氏。
献王太妃道:“进去再说,堵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李氏不敢有二话,忙让下人搀扶着跟进去。
献王太妃换了衣服坐在临窗大炕上,李氏也让人扶着坐在椅子里。
“病了怎么不请郎中。”献王太妃沉下眼睛看李氏。
这不是明摆着吗?
李氏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请来的御医都说她没病。吃了多少药也没效用,开始她还支持着不肯低头,现在就算让她跪在地上叫杨大秀祖宗,她也愿意照办,只要杨大秀肯救她一命。
李氏想到这里,再也不顾颜面,“都是我瞎了眼睛,才会那样对杨大秀,我知道错了。”李氏说着伸出手来掴自己的脸,手掌落在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旁边的下人要阻拦,却看到献王太妃没有说话,谁也不敢伸手。只是每次看到那手挥过来都会下意识地眨眼,就像打在了自己脸上。
李氏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却不能住手,只要停下就前功尽弃。她从来没想过打自己也能让她有所期盼,期盼大家觉得她已经得到了惩罚。
呜呜呜,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得到惩罚。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现在只想活下去,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好了,”献王太妃看向旁边的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拦着你家夫人。”
下人这才将李氏的手按住,李氏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杨茉。
献王太妃让杨茉扶着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李氏面前,“当年你婆婆犯了错,老王爷要上奏折请皇上下旨将你们逐出京城,是宣王太妃为你们求了情,这件事我说了很多遍,就是要提醒你,不要忘了宣王一家的恩德,而你们夫妻……没有半点的良心,一心想要得到爵位,在族里上蹿下跳,坏事做尽,你病了多少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我面前求情,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大家都是血亲,却厌恶你们夫妻到这个地步,我都替你们脸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刘家走动近,你就是只狼鼻子最灵敏,知道刘家不会对成陵好才靠过去……我原来看不清那个刘氏,只要想想你时时跟在刘氏身后,就知道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李氏真正觉得脸火辣辣地疼起来,又疼又麻,“太妃……媳妇知道错了……媳妇错了……”
“报应,”献王太妃道,“如果你现在还不相信报应,就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简直就像鬼一样。”
李氏被骂的浑身颤抖。
献王太妃看向周七夫人,“扶着我去内室里歇着,这件事我管不了。”
李氏听得这话顿时慌张,立即扑倒在地去抱献王太妃的腿,“太妃,您救救媳妇吧!”
“我救不了你,我又不是郎中。”
李氏这才恍然大悟,立即像杨茉扑过去。
献王太妃和周七夫人离开屋子,只剩下杨茉和李氏。
杨茉看向下人,“将周夫人扶起来。”
旁边的妈妈立即上前将战战兢兢地李氏安置在椅子上,杨茉仔细看李氏的情形,手上的黑痣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身上也不见肿起的淋巴结,不是黑色素瘤病发的症状,却浑身颤抖,眼睛血红,嘴唇苍白,好似得了重病。
“大秀,我……是不是……要死了。”李氏紧紧地攥着手指,她要死了,一定是要死了,她已经病入膏肓,她会比周成陵和周七老爷家的孩子都要惨。
“你们家夫人这样多久了?”
旁边的妈妈立即道:“好阵子了,至少也有十来天,不吃不喝,到处找郎中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