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必然要嘉奖,为的是不让武将伤心,可是朝廷银子实在不够多,多的那部分皇帝还想多拿些奇珍异宝添他的炼丹炉,又不能将实权交给周成陵,最后皇帝还是觉得,还是将具体的奖励换成虚的爵位,“宣王爵位不能给他,就让他承继康王爵位吧!”
礼部立即着手去办,很快去保定打仗的官兵就都得了上次,从前的康王府因分给了文正公府一部分,朝廷就将剩下的宅院修葺一番,旁边的地也赐给康王扩建王府。
常老夫人听到消息愣在那里。
常大太太道:“那,如今杨茉兰是什么啊?”
常家经过巨变,常大老爷遍寻不到,常亦宁出去几个月就为了找父亲,三天前捎回消息,外面也是一无所获这两日就要回家来。
常大太太才彻底死了心,准备照老夫人的意思给常大老爷办丧事,如今整个常府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沉着气说不出话来。
常老夫人横了一眼常大太太,“你说是什么?”
是什么?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说不出口。
常大太太眼睛中含着泪,这并不比听到老爷的噩耗来的舒服,他们家撵出去的人做了,做了……康王妃。
康王妃啊,要有什么样的风头和富贵才能超过杨氏。
杨氏做了康王妃,她却这样成了寡妇,亦宁的前程也举。
常家赔给杨氏那么多银钱。如今家中也是艰难支撑,从前她觉得亦宁和杨氏是云泥之别,她确然觉得杨氏配不上亦宁,可如今。他们家和杨氏却成了天上地下。
不但没有家财,老爷也没了性命。
她好后悔,后悔没有在冯党作乱之前将老爷从大牢里救回来,那时候只要稍稍用些心力,就能办到的啊。
“娘,”常大太太擦着眼角,“昨晚媳妇梦见老爷,老爷困在一片林子里,找不到回家的路,媳妇让老爷跟媳妇回来。老爷也不肯。说是无路可走了。娘,老爷这辈子就要在外游荡,再也进不了祖坟了吗?”
说到这里常大太太哽咽地哭泣。“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听到常大太太的哭声常老夫人的心也被揪起来,就算不是亲生骨肉也是在身边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的感情,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她亲生的儿子做了阁老,所以她不后悔没有救回老大,只要她儿子能太平,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哭什么哭,”常老夫人看向常大太太,“事已至此哭又有什么用。”
看着老夫人苍白的头发,常大太太不忍再掉眼泪。老夫人心里又何尝舒坦,“娘的意思要怎么办?亦宁……亦宁还年少,总不能就这样下去,”说着吸吸鼻子,“我昨日回娘家,听说刘阁老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媳妇就想,不如说成这门亲事,这样亦宁也就能借着刘家的势头再谋出路。”
听得这话,常老夫人眼睛立起来凶狠地看向常大太太,一下子将常大太太看得怔愣在那里,老夫人的模样声像是她偷了老夫人的什么宝贝。
“胡说,刘阁老家还有两个女儿,一个许给了太后娘家,一个就是与康王和离的大秀,刘家如今势头正好,我们搅合进去,不是要搅浑这池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常大太太几乎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
怎么是他们搅合进去,怎么是他们搅浑这池水。
这,老夫人是向着刘家还是他们家,老夫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将亦宁和常家说成这般。
“娘,”常大太太含着泪一脸不可置信,“娘这话媳妇怎么听不懂了。”
常老夫人皱起眉头还要说话,抬起头看到帘子后的人影。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常大太太也顺着常老夫人的目光看过去。
常亦宁撩开帘子进门。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心头的悲伤立即像是找到了出路,眼泪顿时都滚滚而下,常亦宁上前搀住常大太太,常大太太顿时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走,哆嗦着道:“你父亲……你父亲……可是真的吗?”
常亦宁点点头,“是听被抓回来的朱大人说的,朱大人和爹一起趁乱出的京,爹被京营的人当做乱党杀了,朱大人亲眼看到的。”
常大太太脸上几乎没有半点的表情,半晌才一脸不肯置信的模样,“是不是弄错了,那么多人肯定会错。”
常亦宁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翠玉,“这是我爹的东西,娘让爹送给狱卒的,爹没能送出去就留在身上。”
看到这块玉,常大太太“哇”地一声哭出来,转头看向常老夫人,“娘,这是真的了,老爷真的没了,娘。”
常大太太扑向常老夫人,一只手紧紧攥着常老夫人的手,常老夫人只觉得被攥的生疼。
常亦宁静静地看着座位上的祖母,祖母眼睛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目光里甚至有对母亲的厌恶。
为什么祖母不会像她们一样难过。
为什么祖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如此的维护刘家,仔细想起来,这么多年只要提起刘砚田,祖母都是一脸的慈祥。
常老夫人看向身边的陈妈妈,“办丧事吧,要让老大入土为安。”说到这里常老夫人眼圈才有些红,仿佛很是难过。
“都是杨茉兰害的,都是杨茉兰啊,”常大太太痛哭着,“这个仇我们要怎么报?”
“母亲,”常亦宁冷着脸,“这和杨茉兰无关,要亲近冯阁老的是我们家,要和乔家结亲是父亲、母亲都看好的,冯党倒了。乔大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