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谢明阳才让谢梦华母女从澳洲飞回,他相信杨雪会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夜色渐深,乌云遮去了月的光华,大地一片漆黑,远处,杨雪的别墅,灯光也悄然熄灭。
“老谢,何必呢?”不知何时,王凤桃来到了谢明阳的身后,将棉袍披在谢明阳身上,“你已经六十了,也该休息了!”
谢明阳不语,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王凤桃抚着谢明阳的手臂,“梦华报了澳洲国立大学,明天要考试,可是听说你的事后,还是选择了回来,老谢,我们老了,可以不帮孩子,但不能再拿亲情绑架孩子,给孩子们造成负担和困扰了!”
“妇人之见!”
谢明阳倏地转身,将棉袍摔在地上,目光凛冽的怒视着王凤桃,“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
谢明阳罕见的发怒,令王凤桃一呆,她想针锋相对,但看到谢明阳染过而又生出的白发,王凤桃默然了,这是她数月以来第一次劝谢明阳,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灿烂的烟霞映红了宁静的大地,万物复苏的早晨,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杨雪的手指,轻轻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滑过,也带来了梦讫般的娇.吟,仿佛如梦,梦幻般的昨夜,梦幻般的今晨。
杨雪悄然下床,将窗纱拉开,沐浴着朝霞与清冷的晨风,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也是,三十七岁的年纪,广南省委常委,常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这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他,却依然可以更进一步。
仕途的顺利,家庭与情人,一切都在向着杨雪希望的方向迈进。
当然,对于谢梦华的回归,杨雪早有预料,谢明阳从京华回来时的疲态,足以说明谢明阳的京华之行并不顺利,以谢明阳对权力的贪欲,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来挽回他的政治生涯,哪怕利用的是他的女儿,他的外孙女。
杨雪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谢梦华与杨怡毕竟是他的至爱,他无法漠然置之。
所以,尽管谢梦华没有开口,杨雪却已经打定主意,他能帮的,一定会帮,这是他对谢梦华的愧疚,也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弥补。
或许是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是不愿给杨雪出难题,谢梦华仅仅在广南呆了一晚,便带着杨怡去了东海省,她与柳若枫情同姐妹,自然要趁着回国的机会,与柳若枫聚聚。
如此一来,便破坏了谢明阳的计划,他知道之时,谢梦华已经远在千里之外,谢明阳唯有望空兴叹,无可奈何。
不过,杨雪却没有因为谢梦华的离去,便放弃对谢明阳的支持,在闲暇之时,他亲自拨通了陈凌风的电话,向陈凌风询问谢明阳的情况。
其时陈凌风似乎心情极好,破天荒的与杨雪开起了玩笑,“怎么,想做好事?”
杨雪道:“他毕竟是杨怡的外公,如果可以的话……”
“可能性不大!”杨雪话未说完,陈凌风便断然否绝,“他本是无根之萍,能有今天的地位,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陈凌风没有说下去,但潜在的意思很清楚,广南的班子,本就是高层博弈的结果,大家各自为政,谁愿意为了谢明阳而放弃自己的利益?而且,广南省长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谢明阳退了,意味着又可以多一个位置。
如果杨雪执意为谢明阳出头的话,陈凌风或许会助谢明阳一臂之力,但考虑到陈雅,杨雪又无法过于执着,因此在结束与陈凌风的通话之后,杨雪已经可以肯定,谢明阳必退无疑,想到谢明阳回到广南时的疲态,他大概已经知道他的命运了。
无根之萍,才是他的原罪,无论他鞠躬尽瘁还是兢兢业业,他的命运永远无法改变。
杨雪沉思之时,乔春雷接到省委办公厅电话,刘笑平已经回到了广南,临时决定召开省常委会议。
杨雪到会议室之时,组织部长肖敬坤、宣传部长李庆州、广南市委书记金要钦等人已经悉数到齐,很快,谢明阳和刘笑平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谢明阳无精打采,显得有些疲惫,刘笑平却是意气风华,广南省一二把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大概就是两人的未来吧?
杨雪心中思忖着,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中央下发的内参,反腐倡廉的材料,郑勇浩的案例赫然在材料里,显然,腐败问题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
刘笑平落座,翻开了材料,意味深长的道:“临时决定召开这个会议,有些仓促,但是形势严峻,时间又不允许我拖延!”
刘笑平说着,目光缓缓的扫视着在座的诸人,最后回到原点,“昨天我在中纪局看了份材料,从十二月五日到今天,十天时间,中纪局查处了四起违法乱纪现象,全部涉及到副省级,郑勇浩便是其中之一,腐败现象之严重,受贿数额之巨大,令人触目惊心啊!”
会议室里可怕的静,唯有刘笑平的拍案声在回荡,刘笑平连道了两句“触目惊心”,方才接着往下谈,“此次在京华,我与欧阳副主席谈话时也曾谈到腐败问题,欧阳副主席这样说,老虎苍蝇一起打,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绝不姑息!”
刘笑平声音渐起,却又刻意的压制,但在座之人都感觉到了这番话的份量,包括杨雪,能与欧阳副主席会面,足以说明刘笑平的京华之行卓有成效,那么,谢明阳悲剧了。
杨雪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谢明阳,谢明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