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低着头,沉默片刻,又不甘示弱的抬头,回瞪他一眼。
水清尘愣了一下,忍不住的笑着直摇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他为了谁,才选的礼物。
包思慕深受纪老的疼爱,自在一众人的关切,和呵护中长大。
按照李慕白的话,包思慕是整个赤霞国里,最有资格染上娇蛮任『性』的脾『性』的人。可她却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更加的疼爱和喜欢她。
被这么多人喜欢着的她,却对水清尘一见钟情。
直到喜欢上他,包思慕才发现,自己是个输不起的人。
云上端一事,她气包景同,气师兄们,气宋德义,更气父母,没有早点告诉她,她武功很弱的事实,以至于,让她在水清尘的面前丢了脸。
这几天,她白天在纪府忙活的风生水起,晚上就躲在练功房,勤加苦练。
她希望水清尘看见她的努力,也希望他的目光,能为她停留。
幸好,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今天,她赢了。
从迎瑞苑到贺燕阁思慕的心,一直紧张的揪着。
现下,见纪文礼对水清尘送的礼物,这么爱不释手,她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抱住纪文礼的手臂撒娇。
什么福如东海。
什么寿比南山。
祝寿的话,只要能想到的,她大气儿都不喘一下,一股脑的全说了。逗得纪文礼开怀大笑,充满慈祥的轻拍了几下包思慕的头顶。
纪梵音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眼睛里,明明什么情绪起伏都没有,却让水清尘看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她,还是个孩子啊。
纪梵音正站在那里,等着纪文礼开口,让他们退下,水清尘忽然走到她身边,把大手按在她头顶,用力的拍了几下。
“你干嘛?”纪梵音被他拍的有点懵。
纪文礼、包思慕也因为水清尘的这一举动,一时忘了说话,朝他们两人看过去。
水清尘仿佛根本不在意投注过来的视线,只对着纪梵音,莞尔一笑:
“不用羡慕包姑娘,音也有人疼。”
纪文礼一听,心情愉悦的扬声问道:
“哈哈哈,梵音这是瞧见思慕在跟我撒娇,所以,想自己的外公了?”
闻声,包思慕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她刚才居然差点误会了他们。
包思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靠着纪文礼的手臂,问道:
“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梵音你家里的情况呢,你的家人呢?你爹和你娘呢?你有外公的吧?”
水清尘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深沉的黑眸,望向纪文礼。
纪文礼看着包思慕的时候,眼中充斥着打心里的喜爱,笑起来时,就连眼尾的皱纹,都透着慈祥。
当他抬头,因为包思慕的话,看向纪梵音时,那双眼,流动的笑意,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丫头,慈祥还在,却透着疏离。
水清尘眼眸略略一转,再度凝聚在纪梵音的身上,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纪文礼,并不知道纪梵音的存在。
纪梵音神『色』平常,脸上无喜也无悲,甚至笑得有点没心没肺,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我娘他爹,铁石心肠,嫌弃我娘亲是他的绊脚石,便一脚把她踹开。我呢,倒是没本事能成为我爹亲的绊脚石,但是,他也毫无不犹豫的把我一脚踹飞了。”
她自我调侃道:
“好在,我娘亲是个正常的人,她心地善良,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吃斋念佛,额弥陀佛好几天,为那只蚂蚁超度。别人都是舍得别人的孩子,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偏她善良的过分,舍得自己的孩子,舍不得别人的孩子。”
包思慕哭笑不得的直摇头,拉住纪文礼,娇笑道:
“你听听,你听听,哈哈哈,外公,梵音是不是像我跟你说的一样,说话特别有趣,明明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一张娃娃脸,看着比我还,有时候说的话,却特别有深度。”
纪文礼朝包思慕横了一眼,复又朝纪梵音微微一笑,劝解道:
“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会不疼惜自己的孩子。依老夫看,你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儿,有时候,也需明白,父母有父母的为难,等以后啊,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懂得做父母的艰难。”
纪梵音目光闪动,终究忍住了,笑着点头:
“你的话,我记下了。”
这时,下人进来,附在纪文礼的耳边说话。
水清尘趁势低声问道:
“什么叫舍得自己的孩子,舍不得别人的孩子?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纪梵音眨了眨眼睛,揶揄道:
“纪大人和包子都知道我在开玩笑,你还真当真了?”
水清尘眉睫轻动,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的话,总是真假参半,我尚无法区分,哪部分才是真的。”
纪梵音怪异的瞥他一眼,失笑道:
“知道是假的,还这么认真干嘛。”
水清尘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她,良久不说话,他眼中的复杂,让纪梵音心头一颤。
正在这时,纪文礼挥手,让下人先去外面等着,抬头笑着说道:
“老夫先去招待宾客,思慕,你带着他们到处转转,好好地玩儿,咱们晚些见。”
今晚的夜宴,被包思慕安排在后院的庭心湖。
包思慕高兴的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办,外公,你先去忙吧,别让贵客等急了。”
水清尘拱手,欠了欠身。
纪梵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