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郑驰乐预料的那样,米凯文是想把接待工作搞大,按照米凯文的意思是场面要大、要热烈,衣食住行规格要高,车子要配最好的,吃饭最好能搞得跟国宴一个档次!
郑驰乐听得直乐,面上却不露半点端倪,反倒不时地应和米凯文两句。
经理也一力配合着米凯文,往往能把米凯文的设想搞得更细、更气派!
这次实地考察让米凯文心情大快,回到家后就连夜赶出拟好的接待方案,然后捂着还没干的稿纸跑去找罗应亨。
罗应亨正准备休息,听到米凯文的敲门声有些不悦,但还是开门让米凯文进屋。
米凯文将方案递上去,殷切地说:“舅舅,我把方案做出来了。”
罗应亨确实不太看重米凯文,听到米凯文这么晚跑过来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对米凯文更加瞧不上眼。
这种稳不住的心性,难怪被人扔去做冷板凳。
罗应亨说:“不错,想得挺快。”他接过米凯文递过来的稿子,凝神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难看。
米凯文心头咯噔一跳,不知怎地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罗应亨的手捏了捏手上的稿纸,最后直接就将它兜头砸到米凯文脸上:“废物!这么点小事你居然敢做那样的大动作,真当其他人都是死人?我都没眼睛看了!”
米凯文脸色骤变:“舅舅……”
罗应亨说:“别喊我了,喊也没用。本来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被排挤成那样,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没用的废物。”
米凯文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舅舅,虽然规格高了一大截,但也并不算太过火,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罗应亨说:“行了,你可以回去,而且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
米凯文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判了死刑,不甘心地喊:“舅舅!”
到底是自己外甥,罗应亨也没真赶米凯文走。他捡起其中一张纸,问道:“这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米凯文被罗应亨突如其来的怒火搞懵了,面如土色:“没错,我自己做出来的。”
罗应亨说:“你再想清楚一点。”
米凯文以为罗应亨误会自己找人代劳,一个劲地辩解:“真的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下午我还亲自去莲华那边走了一趟。”
罗应亨听米凯文说出了酒店名,盯着他说:“你再想清楚一点!”
米凯文说:“我下午真的亲自去了——”说到一半他突然浑身僵硬。
下午在莲华的时候郑驰乐跟莲华的经理两个人都顺着他的话奉承,他被弄得有点飘飘然,后面被经理一捧,更是连提防都忘了,直接就跟对方商量起来。
回头一看,方案里大半设想都有经理的推动!
他想起下午始终微笑跟在后头应和自己的郑驰乐,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米凯文背脊有点凉意。
见米凯文终于想明白了,罗应亨冷声骂:“想明白了就回去睡觉吧,别瞎捣腾了。就你这手腕儿,难怪在原先那地方处心积虑谋划那么久,依然是个被人架空的市长,最后还直接被扔到冷衙门里头。”
米凯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道他又得回去坐冷板凳?这一年里头处处遭冷眼的滋味他可还没忘,好不容易瞧见了一线光明,他怎么肯放弃!
米凯文说:“舅舅,再给我一次机会!”
罗应亨盯着米凯文好一会儿,揉揉眉心说:“你明天再过来,到时我再给你另找机会,眼下这桩差事你先别管了。”
米凯文说:“舅舅……”
罗应亨见米凯文似乎还不依不饶,语气变得不耐烦:“要我让你滚才肯走吗?”
米凯文说:“不是!我这就回去!”
罗应亨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到桌前抽出一份资料,上头有着郑驰乐的证件照,旁边则是郑驰乐步入仕途以后的履历。
这履历做得还真漂亮,任谁看了都得夸他两句。
这种人要么是真的满身光明,一心想为社会建设做贡献;要么是手腕极高、心机极深,擅长于将自己走的每一步都粉饰得异常出彩。
罗应亨本来觉得郑驰乐是前者,毕竟这家伙太年轻了,看起来也不像长于谋算的人。
不巧的是,罗应亨一向不喜欢前者,因为这种人在他眼里真是假到骨子里了!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项目组成员居然是后者。
一想起郑驰乐居然能轻松引导疑心病那么重的米凯文,罗应亨就知道郑驰乐摆在人前形象并不可信。
这应该是个值得好好了解一下的年轻人。
罗应亨作出判断后心里也有了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郑驰乐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罗应亨这个意外访客。
郑驰乐礼貌地问好:“罗司长,早上好!”
直到这会儿罗应亨才认真地打量了郑驰乐几眼,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郑驰乐看起来有点眼熟。不过想了半天想不起为什么眼熟,罗应亨也就起了话头:“小郑,我这次来是想把我那不争气的外甥丢下的工作转交给你。”
郑驰乐讶异:“为什么?”
罗应亨看着那伪装到浑然天成的惊讶,也不急着拆穿郑驰乐的表演,反倒正正经经地回答:“因为他挑不起这个担子。”
郑驰乐说:“以米专员的能力不可能挑不起来。”
哟,还帮人说起话来了。
罗应亨说:“我觉得他挑不起